齐齐噤声了。
本因为太久的“沉睡”而有些迷茫,但并不虚弱,很快,她看着棺边站着看着自己的几个小姑娘小伙子。
双目很快明朗清睿,她眨眨眼,坐了起来,看着几个匆忙站起来的老朋友们。
很快,她通过周遭环境,以及周遭一些人,以及自己身下的棺材,最终说了一句:“我倒是知道自己挂了,却不知道自己还能诈尸,你们弄的?但为何如此紧张担心?”
她很理智平静,很快判断出了大概,但有了偏差。
你们?
其实以老太太的智商跟情商,应该能察觉到“弄”这一切的人绝对只有一个人。
她身边再没有人比王九更有能耐折腾的。
可她没提。
语气温柔,清醒,却半句都没问没提王九。
众人感觉到了不对劲,却没人敢试探,除了罗伊。
“林教授,你可记得王九这个人?”
老太太愣了下,问:“谁?”
众人:“…”
几乎是一刹的顿悟——王九挂了之前的一缕金色丝线,恐怕是对老太太的灵魂做了什么吧。
钱程偏过脸。
他知道自己又犯错了,哪是什么心灵创伤导致的忘记,只有人为的手段。
周苗在苗人山的山洞里选择了将自己献祭给王九,并最终抹除了后者关于自己的印象记忆。
多伟大,多感人。
但以王九的性格,她应当是痛苦又抗拒的吧,但轮到她自己选择的时候,她理解了对方,也做了同样的选择。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还让人惦记做什么。
何况,想让她记住自己的好,但宁愿让她忘记自己的坏。
钱程目光落在边上躺着昏睡着的囧囧身上,躯体已然变成了正常完整的血肉之躯,脸庞肉嘟嘟,睡着的时候憨憨的。
新活体。
好像某些时光从未逝去,某些厄运从未降临。
一切都很美好。
华夏城,金城山中白瀑禅寺。
寺中塔楼中敲木鱼的梵诵声已经结束片刻,依稀听得塔楼中的螺旋楼梯传来轻微的下阶脚步声,而后,白袈裟一角显露,染了些许灰尘。
下楼的和尚也不在意,拍了拍袖子,拿起边角搭放的扫帚。
一路扫着扫着,扫到了怒目金刚所在的庭院。
远处山涧壁上有青松垂钓,入目眼前庭院清幽,风如佳人垂颈的青丝,柔软轻妩,平安树上风铃微微响和尚握了扫帚抵在地上,看了看平安树,仿佛一刹之间回到了当年。
亦是那年的平安树,怒目金刚没吓住往来的人,热闹得很。
当年他依旧是个和尚,见到年年都来的老太太跟年轻女子,老太太阴阳怪气的,说现在有些年轻人年少老成爱装高冷,一点都不可爱,瞧瞧人家的小棉袄,撒娇卖乖。
年轻女子:“嗯,现在有些老太婆也爱装小可爱,动不动笔芯么么哒。”
老太太:“好啊,你是在嘲讽我?”
年轻女子:“没啊,我说那个红配绿非要爬怒目金刚怀里笔芯拍小视频的大妈呢。”
老太太气笑了,正好年轻女子手机响了,往边上走开接电话的时候,老太太哼哼着回头来挤兑他。
“我说怀恩小师傅,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我以为你都习惯了。”
他说:“佛祖也习惯不了老太太您年年来薅他座前院子里的枇杷树啊。”
老太太:“做人要有诚心,你信不信我一年不来,佛祖都不开心?”
他:“我不信。”
老太太:“欸,你个小怀恩,我是不给香油钱了么?”
他:“您给了,可您道观的给了,雍和寺那边的也给了,做人要有诚心,可也得专心哦,脚踏三条船不是个好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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