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九歌走到云台边,看到少昊坐在云雾中烹茶,闲适从容,怡然自得。少昊似乎总是这样,她印象中,还没见过他着急的样子。
少昊没有回头,抬手对羲九歌招了招手指:“敢对我爽约的,唯有你一人。你来晚了。”
先前在行宫时,羲九歌亲口答应少昊,等岁考后来西天宫小住。然而等少昊派人去接她时,羲九歌却只留下一封书信,自己不知所踪。
敢这样轻慢白帝的,三界还真没几人。
羲九歌压着裙摆,慢慢坐在少昊对面。少昊放下茶具,淡淡瞥了羲九歌一眼,问:“怎么了,自从进来笑都不笑,有人惹你不高兴了?”
羲九歌依然肃着脸色,问:“哥哥,我发给你的密信,你看了吗?”
少昊颔首:“看了。”
羲九歌身体微微前倾,问:“这一切的幕后主使者……是烛鼓吗?”
少昊挽袖倒了两盏茶,不紧不慢说:“你信中说的事情我去查过,但是烛鼓时间上有可能,并不能证明就是他做的。你们也只是猜测罢了,并没有直接证据。”
羲九歌说道:“我们两人作为仅有的幸存者,还不足以作为证据吗?就算我们的推测不足为信,那去查每个神族失踪时烛鼓的行踪,查他这些年用了哪些东西,总会找到证据。”
少昊轻轻转动茶盏,问:“如果查错了呢?”
“如果最后证明不是他,是我冤枉了他,那我当面向他道歉。无论他要求什么补偿,我绝无二话。”
少昊叹了一声,说道:“你何必这么较真?晾他不敢真的将你困在画中,你平安出来就好,过去的事,不要再追究了。”
羲九歌瞪大眼睛,无法接受:“我是平安出来了,但其他人呢?他们许多人在画中困了一生,被逼着不断在亲人、朋友中做舍弃,只为了满足画外之人所谓的试验。还有人因为不服从画主人的操纵,被做成不人不鬼的怪物,眼睁睁看着自己屠戮同胞。这样罔顾人命的事情理该彻查,怎么能不追究呢?”
少昊低头抿了口茶,慢悠悠说道:“你没有经历过世事,看事情难免天真。如果他是普通神族就算了,但他是烛龙的儿子。烛龙乃三位先天神祇之一,是现在最古老、最强大的古神族,我们若是查烛鼓,待烛龙知道,岂能善罢甘休?”
羲九歌不可置信:“他做下这么多恶行,难道就算了吗?”
“他毕竟是烛龙唯一的子嗣。”少昊说,“为了天界稳定,有些事情没必要深究。这件事,以后你也不要管了。”
羲九歌又听到这句话了,西王母为了昆仑稳定,不肯救柯凡,不肯插手烛鼓的事,说神族的事理应由神族管理;羲九歌便拿来问白帝,可是白帝也说,为了天界稳定,有些事情没必要深究。
羲九歌问:“如果这件事是柯屹等低等神族合谋杀烛鼓,你们会为了天界稳定,不去深究吗?”
少昊不应话,羲九歌冷冷笑了声,紧盯着少昊说:“所谓天界稳定,不过是借口罢了。如果治罪一个犯错的贵族就会导致局势大乱,这种局势,还有必要维护吗?”
“西王母实在给你看了太多迂腐死板的书了。”少昊单手握着茶盏,淡淡道,“死去的那些神族,黄帝自然会给他们补偿,他们并不亏。”
“那为什么不问问柯屹,他是愿意接受这些施舍的钱财,还是愿意亲自抚养女儿长大?”羲九歌从前很钦佩白帝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动的从容,如今,她却厌极了白帝这份平淡散漫,“他们已经死了!他们客死他乡,尸骨无存,死后,竟然连份公道都求不到吗?”
亭外候立的侍从皱眉,暗暗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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