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什么叫百善孝为先再起来。”
谢颖眼皮跳得更快了,她正要说什么,忽然一个小厮慌慌张张从外面跑来,过门时还被绊了一跤:“将军,夫人,大事不好了!兰园那位自缢了!”
萧子铎原本漠然跪着,白衣打湿后贴在他身上,勾勒出修长挺拔的身形。他脊梁笔直得像一柄剑,孤高冷漠,哪怕天塌下来也浑不关心。但小厮的话说完,他缓慢抬头,雨水顺着他的睫毛流向下巴,瞳孔里满是不可置信。
他猛然反应过来,根本不管萧道的罚跪令,转身就朝兰园跑去。
萧子铎用最快的速度跑回兰园,沿途似乎撞到了人,被他一把推开。他疯了一样冲入南阳公主的房门,等看到里面的景象时,他浑身的血液仿佛倒流,霎间冷冻。
她悬在房梁上,双目紧闭,身体微微晃动,已死去多时了。
萧道也跟过来看,他身后围满了撑伞的奴婢,但他还是被淋得半湿。萧道进门,迈过门槛时不知道走神还是没看见,竟差点被门槛绊倒。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袭鹅黄色的衣服,随后才是她的脸。萧道记得他们初见时她就穿着鹅黄色的衣服,自小受宠的公主骄傲美丽,明艳不可方物,回眸一笑便压过十里春风,满园花开。
萧道身体晃了晃,多亏后面人及时搀扶才站稳。她死了,她死了?
他以为以她的骄傲,绝不甘心让害她家破人亡的凶手享受荣华富贵,他不死,她绝不肯死去。她屡次刺杀他,好几次差点成功了。萧道以为他们此后就会这样相互厌恶,相互折磨,可是现在他还好端端活着,她怎么自己死了?
凭什么?谁许她死了?
谢颖急匆匆从后面赶来,她一进门,看到已经被放在地上的女人,不知道松了口气还是更提起心。她假装没看到萧道完全失控的脸色,柔声说:“将军,她毕竟是公主,穿着这么旧的衣服入殓不像话,最后一程就让她体体面面地走吧。”
耳边嘈杂声越来越大,很多人都过来了。萧道知道不能被人看笑话,勉强打起精神说:“给她换寿衣吧。”
谢颖使了个眼色,示意丫鬟们上前。然而侍女才靠近,一直安静跪坐在南阳公主身边的萧子铎突然爆发,哑着嗓音喝道:“滚!”
萧子铎亲手将南阳公主从房梁上放下来,随后就跪坐在南阳公主身边,静默地像一座玉雕,谁能料到他忽然发作。侍女们被吓了一跳,壮着胆子说道:“二郎君,这样入殓不合规矩……”
她们没说完,对上萧子铎的眼神,突然齐齐打了个哆嗦。谢颖也被萧子铎的眼神吓到了,黑幽幽的,里面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压抑到极点,看着都邪性。
谢颖觉得奇怪,他平日看着窝囊废物,怎么会有这么瘆人的眼神?
谢颖撑着架子笑了笑,端出温柔宽厚的嫡母范,对萧子铎说:“二郎,我知道你丧母难受,但凡事都有规矩,她……南阳公主已嫁作萧家妇,梳着未出阁的发髻不成体统。你先让开,让丫鬟们给南阳公主重新梳妆。”
谢颖说到后面自己说不下去了,胳膊上已经爆出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萧子铎眼睛里黑的看不见光,像看着一件死物般,冷冷说:“都滚,她不想看到你们。谁再敢踏足此地,来一个我杀一个。”
南阳公主死后,萧子铎像活生生变了个人,所有人看了他就害怕,奴仆都不敢靠近兰园。谢颖不敢再摆贤妇范了,任由萧子铎料理南阳公主的后事。他亲手将南阳公主收殓,亲手埋到城外,亲手雕刻墓碑,全程不假任何人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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