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韵之也用手语回了个你好,然后带着秘书和助理上楼。
这里虽然是他的家,但他平时是不住在这里的,每次回来都是进书房,然后很快又走了。
燕澜很奇怪他为什么不把书房搬到住的地方,总是这样带着人来回跑,后来才知道他这是为了有个借口能时不时回来看看天天,哪怕大多数时候他可能连天天的一面都看不到。
谢韵之上楼后,燕澜还站在楼下平复跳得有些快的心跳。
他心里其实很开心能见到谢韵之,只是向来淡漠的表情没有表露出一丝一毫他内心真实的想法,完全看不出他把谢韵之放在心里已经五年了。
五年前留仙湖边萍水相逢,一次长达半小时的手语交流两人畅谈梦想,燕澜把谢韵之放在心里,谢韵之却早就忘了他,连当初那只曾经落在谢韵之肩上的蝴蝶都早已尘归尘,土归土,往事不可追。
想到这,燕澜心头难免浮起几分惆怅,淡然的眸子此刻也显得十分低落,落寞得有些委屈。
他离谢韵之实在太遥远了,也不知道将来谢韵之和姚影后结婚了,他作为天天的美术老师能不能收到一张婚礼请柬。
正当燕澜脑子里的思绪胡乱纷飞时,楼上忽然传来了一声巨响。
这声音动静极大,大得站在楼下的燕澜都被吓了一跳,随即皱眉跑上楼去看看是什么东西倒了。
等他跑上楼梯,还没看清楚巨响是从哪个房间发出的,就先看到了天天站在画室门边,背对着他往走廊尽头看,那是书房的方向。
阿姨已经跑过去看了,燕澜犹豫了一下也走了过去,天天见状跟在他后面。
两人刚走近书房里就传出说话声。
“谢总小心!”
“我抓住了!”
燕澜听得瞳孔微微一缩,震惊地转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后捂嘴偷笑的天天,右手食指在空中画了个问号。
天天虽然听不见里面的动静,但他看燕澜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成功了,顿时笑得更开心,眼睛都弯成月牙,这还是燕澜第一次见他笑,一时间竟愣住了。
阿姨没发现他们两人,她正站在书房门口手足无措,想进去帮忙又担心添乱,两只手慌乱地在空中舞动,像是要驱赶什么。
“把窗户打开!”
谢韵之刚说完,站在书房门外的阿姨急忙上前,“我来打开!”
阿姨一走书房门前的位置就空出来了,燕澜走过去往里一看,只见各种颜色的蝴蝶满天飞舞,其中还夹杂着飞蛾,七星瓢虫……书桌上甚至还趴着三四只正在跳来跳去的蚂蚱,倒在地板上的凳子显然就是刚才巨响的来源。
天天也在看,他就站在燕澜腿边,小手扶着门框,看着他那在外永远矜贵凛然的叔叔手里拿着本书正在挥开那些绕着他飞的蝴蝶和飞蛾,他的秘书和助理也皱眉驱赶那些烦人的蚂蚱。
如果天天不是一个聋哑孩子,这会儿他的笑声大概能把屋顶给掀了。
谢韵之被各种昆虫占领的书房最后花了快一个小时才清理干净,他事后调出了书房的监控,发现每天傍晚天天都会趁阿姨不注意的时候抱着一个罐子跑进书房,然后把罐子里的东西倒出来,就这样连着倒了四天,才把他的书房变成昆虫的世界。
平时他的书房是不允许任何人随便进入的,就连打扫卫生都得谢韵之亲自告知阿姨,阿姨才能进去,所以谁也没有发现天天在书房搞恶作剧。
那些被放入书房的昆虫也在进入后各自找了个角落安静地待着,直到谢韵之推开门带着人进来它们才被慢慢惊醒,从各个角落里接二连三地钻出来。
眼瞅“东窗事发”,自己恶作剧的证据已经被掌握,天天却一点也不害怕,他背着手站在阴沉着脸的谢韵之面前,一脸我什么也不知道的无辜表情。
谢韵之熟练地比划手语质问他:你为什么要把虫子放进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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