挠了挠头,眼睛东看看西看看,就是不好意思落到阮清欢脸上。
“红花油要揉开了效果才好。要不我去叫十七……”
阮清欢裹着浴巾,头也不抬地擦了擦生理性的眼泪,若无其事道:“我自己可以的,你去忙吧,对不起,耽误你这么久。”
如果不是他的声音几不可闻地发颤,眉头无意识地皱在一起,袁正大概会真的以为他不疼。
很奇怪,阮清欢看上去简直像是棉花糖做的,又娇又软,精致脆弱,但有时候一个小小的细节,却又显得很坚忍。
袁正直觉自己说错了话,但不知道错在哪里。阮清欢已经下了逐客令,留下来未免不知好歹,但是……他默默地拧开红花油的瓶子,起身走出两步,忽然福至心灵地一回头,正对上阮清欢抬起的眼睛。
水汪汪的下垂眼,闪动着某种不知名的情绪,有点委屈,又有点不舍,还有一种“我叫你走你居然真的走了”的无措,袁正顿住脚步,忍不住在心里嘀咕: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傲娇?
于是他默默地又坐回了床边的椅子上,柔声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帮你擦吧。可以吗?”
阮清欢默不作声,房间里安静下来。这个房间不大,就像医院的单人病房,颜色以蓝白为主,物品摆放得整整齐齐,处处透出一股干净简约的味道。——非常适合强迫症居住。
阮清欢半长不短的发丝湿漉漉的,微微有点弯曲,松松散散地贴在脸颊和脖颈处,发尾的水珠接连不断地落下来,蜿蜒地流进浴巾里。少年双臂环膝,自顾自地出神,从头到腿都被宽大洁白的浴巾包裹着,显得十分漂亮乖巧。
就像一朵生嫩的白玉菇。
袁正不自觉地微笑,掌心把红花油搓开揉热,轻轻地覆盖在肿起的脚踝处,熟练地揉弄。少年吃痛地低吟,小腿本能地向后一缩,脚腕却被男人温热的手心攥住,动弹不得。白皙秀美的脚趾贴在袁正的胸口,无意间蹬了一下,像一只踩奶的猫。
袁正为自己的联想而失笑,爱怜地低声:“别动,很快就不疼了。”
他这话说的很正经,少年的脸却蹭的红了,不知想到了什么,有些羞赫。
红肿的脚踝在有力的手掌下逐渐发热,仿佛要被灼伤一般,细密的刺痛着。气氛无声地暧昧着。
白色的绷带一圈圈缠上去,扎了个笨拙的蝴蝶结。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袁正瞥见他滴水的发丝,拿起了吹风机。“我帮你把头发吹干吧。”他停了两秒,见少年没有反对的意思,打开了开关。湿润的乌发如丝绸一般在他指间滑动,水分逐渐在热风中蒸发,恢复原本的茂密蓬松。
“谢谢你。”阮清欢扬起被热风熏红的脸,轻声道。
“不必客气,这是应该的。——明天船就到港口了,要通知你的亲人吗?”袁正含笑的眼睛温和地注视着他。
“……我没有亲人。”阮清欢脱口而出。
“但是……”袁正犹疑,资料上显示阮清欢父母罹难,但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不过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也不好提起别人的伤心事,便岔开了话题。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