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心全数击垮,沈榷的消极是在日复一日的灰心与失望中蔓延而来,而赵未霖的消极却是在积极与信念破碎的那一刻瞬间涌入。
他睁大眼,却觉得前路逼仄,尽头在即,这个世界太黑了,短促又狭窄。
他意识到突然降临的情绪反常,又无比熟悉。
“去联系一下刘医生,这周内和她约出两个小时的时间。”他轻声吩咐道。
助理惊愕抬头。
刘医生是赵未霖的心理医生。一年以前,将赵未霖控制住因“精神治疗”与被迫“戒断”而引发的抑郁症。
不想才短短一年时间,他们又碰面了。
两个小时的交谈过后,赵未霖带着刘医生开的药回到了赵氏企业,开始搅动一场腥风血雨。
三年的蛰伏谋划,三个小时的短兵相接。从曾经的蚍蜉撼大树,到现在也能使得祖父与母亲形容剧变。
在这个百年大家族的核心利益受到根本威胁时,赵氏退居二线的掌舵人,不得不按照赵未霖的要求妥协。
有一个懦弱自杀的前车之鉴,他们愈发想将继承人培养成狼,坚决和强悍,没有软肋,但当这个继承人真的成长成狼了,他们却没想到第一个被咬的,竟是自己。
赵曲澜女士又痛又怒,又悔又恨,既失望,又惶恐。董事会结束后,赵未霖说:“劳烦母亲备好两份解毒剂。”
她无可奈何,只能照做。赵未霖早已不是当年可以任由他们牵着鼻子走的少年了。
她不禁觉得有些暗无天日,前路也许她最后且唯一的、令她无比骄傲的儿子,就要和一个无法生育、也基因平凡的Beta厮守终身了。而与之而来的,是一切令人难以接受的连锁反应。
她来到儿子的办公室外,赵未霖的助理请她稍等片刻。
她焦躁不安地等待了片刻,等到了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人从办公室走出。
她看到他们的胸针,那是赵氏某实验室的名字。
从三年前,设计给沈榷注射了一种隐蔽的毒素后,赵未霖一直在利用实验室对其进行研究,她都知道,可就像最终赵未霖还是不得不用家族利益来威胁,这一切都是徒劳的,甚至他们可能都无法窥见罪魁祸首的样貌,更别提解毒剂了。
或许方才,赵未霖便是宣布这徒劳的研究终止,毕竟也不需要了。
她走进办公室,没有一声问候,都已经撕破脸了,又何须虚情假意的寒暄。赵未霖开门见山:“解毒剂带过来了么?”
第15章
赵曲澜径直在沙发上坐下,远远瞥见赵未霖的办公桌上有一支使用过的注射器,短暂的疑惑一闪而过,奇怪儿子一向稳定的易感期竟是提前了,但很快她便将之抛到脑后,冷笑道:“连一声母亲都不肯叫了么?”
赵未霖从善如流:“母亲,您将解毒剂带过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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