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子里的占有欲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海獭愿意和一只雪豹牵手,每天晚上蜷在他怀里睡觉,无意之中,蛮不讲理地将这只雪豹的棱角都给磨没了。
也从来没有问过他愿不愿意。
白尧轻笑一声。
小坏蛋。
很奇怪,白尧一个人在镇上住了五年,牧沐儿只在这里待了两个月,可他总觉得这两个月比十年还长,好像一直就是应该这样的,好像牧沐儿一直就应该在这里。
现在,这世界上多了一个爱牧沐儿的人,多了一个愿意看到他有多好的人。这是多好的事儿啊,高兴还来不及。
可就算白尧无数次安慰自己之后,他脑海中还是不停地浮现出各种各样的牧沐儿。
穿着背带裤的、捧着扇贝和自己说谢谢的、满屋子找他藏起来的小贝壳的,还有在泳池里泡着的小海獭。
长期下去,牧沐儿总有一天会厌倦这里的生活,与其等他真的厌倦了才和牧逸去城里,还不如等他没有彻底在桥海镇扎根的时候走。这样对谁都容易点。
白尧每天很忙,没办法经常陪着牧沐儿。至少他和牧逸一起生活,能被家人照顾。
牧沐儿比较特殊,也许他过两天就好了,过两天就把自己忘了。
这样也好。
遇见他是缘分,现在牧沐儿走了,也只不过是缘分用尽而已。
他在心里默念这是为了牧沐儿好,念了很多遍,直到能够把自己说服。
可是……
他还是后悔了。
真的后悔了。
又躺了半个小时,可还是一点困意都没有,白尧躺得头晕,就起身去了客厅,打算在沙发上坐到天亮。
他没开灯,把窗户开了个缝,点了支烟,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数着过去的一分一秒。
现在外面已经听不到蛙噪蝉鸣,屋里很安静,只有墙上的挂钟指针发出滴答声。
不久,烟灰缸里满是烟蒂,白尧从书架上拿了本书,随便翻开一页,想逼迫自己分分神。可他心里烦躁,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一句话读了两三遍都没读懂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牧沐儿睡着了没有,他晚上没能过来,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心或者失望。
以后……大概没有人会和他拉手了吧。
接近凌晨四点,外面打了声雷,雨水倾盆而下。白尧起身把窗户都打开了,也不管风潲进来的水,想着听听雨声是不是能助眠。
他刚在沙发上坐下,却听见雨声夹杂着几声楼下“砰砰”的敲门声,之后门铃被按响了。
白尧以为自己听错了,可一分钟后,门铃又响了一声,这次按的时间稍长了一点,响了快五秒铃声才停下。
他顿了一下,起身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雨声很大,但要是认真听,能听见一点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阳台的角度刚好是个死角,看不清楼下门口的位置,只能看见院子和街道。白尧蹙眉,站在原地愣了会。
的的确确是有人在门外,这么晚还来找的,大概只有可能是一个人。白尧心里浮起一丁点儿的希望,可没等这种情绪成形,他又将它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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