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鹤里跪在黑漆漆的山崖边,身边是还在不停爆炸的越野车,眼前是万丈悬崖涛涛青松,伸手不见五指,触目渺无人迹,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只有风声呼啸,宛如万鬼齐哭。
路鹤里把江焕紧紧地抱在怀里,人生第一次感觉到如此的无助和绝望。
“江焕,江焕。”他失声痛哭,脸深深地埋进江焕的头发,肩膀抖得控制不住,“坚持一下,坚持一下。”
“别死,别死,求求你,坚持一下。”
“我再也不骂你了,我让你亲,让你标记,你想怎么都行。坚持一下,救援马上来了,马上来了。”路鹤里跪在地上,语无伦次地哭着,“马上来了,马上来了……”
“你撞什么车,你他妈是不是傻,你个傻比……”
路鹤里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他头一次觉得时间如此漫长,好像一分一秒,都活生生地割在自己的肉上。江焕满身满脸的血,映得他眼前的世界一片模糊,全是猩红,只有猩红。
他觉得再拖几分钟,自己就要崩溃了,大脑的血管可能要一根根炸开。
小兔崽子,不能死啊。
终于,头顶响起了轰鸣声,一架军用直升机出现在视线里。
——
基地第一总医院。手术室外站满了穿着警服的人,有一队的,有二队的,也有三队四队的。
手术进行了五六个小时,病危通知书已经下了两次。
路鹤里浑身是血,衣服磨得到处都是口子,面无人色,呆呆地坐在走廊的地上,谁叫他都没有反应。没有人敢靠近他,只有穿着白大褂的顾梦生蹲在他旁边,帮他简单处理着伤口。
不知过了多久,路鹤里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嗓子哑得不成样子:“给我根烟。”
傅怀宿红着眼眶,把烟和打火机递给他。路鹤里用满是血和泥的手接过来,眼睛一点焦点都没有。
他慢慢地走到走廊尽头,推开门,坐到外面的平台上。天已经大亮,阳光有点刺眼。打火机点了几次,都没能把烟点燃。
顾梦生在他背后站了很久,低声问:“他是为了救你,撞了阿璧的车?”
路鹤里没说话。
顾梦生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这个江焕,可能对你认真的。信息素可没有这么大劲儿,命都不要了,他是不是真的爱上你了?”
他无法解释,如果不是出于深入骨髓的爱,还有什么原因能让一个人想也不想地,替另一个人决然赴死。
路鹤里的眼睛盯着虚空中的某个不存在的点,喃喃:“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人会爱我。”
顾梦生抓着他肩膀的手紧了紧,就听路鹤里梦游一般道:“这世间最无条件的爱,就是父母对子女的爱了吧。我是一个连父母都不爱的孩子,怎么会有人爱我。我不相信有人会爱我。”
随即,他像求证一般,扭头望向了顾梦生:“是不是?如果不是因为信息素,他为什么会爱我?”
没等顾梦生回答,路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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