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公斤的海洛因。
江焕的肩颈都僵硬了,眼珠死死盯着画面,冷汗从鬓边一层层地渗出来。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稳住心神,又把视频拉到最开始的地方,重新看了一遍。
十分钟后,他的视线离开屏幕,攥紧了手机,开始急促地喘着气。
在画面中听到路鹤里说第一句话的那一秒钟,他就已经猜透了路鹤里的想法。他连一个瞬间都没有怀疑过路鹤里的立场,他的大脑嗡嗡直震,惊骇之下最先出现的念头是——
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想起路鹤里在医院的时候说过,想要打入走私组织,摸清他们内部的组织架构,但是他没有想到路鹤里会用这样一个铤而走险的方式,甚至毫无预兆。
……预兆?江焕瞳孔骤缩。昨晚到今早的一切,像过电影一样在他眼前闪回:那双桃花眼中的纠结、痛苦、挣扎、告别……江焕很快就觉得胸口憋闷,几乎喘不上气了。
他站起身,推开窗户,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目光穿过无边的夜色,落在不知名的远方:
学长,你在哪儿?
深秋的风一吹,他的头脑清醒了些许,思路渐渐回到正轨:难道是秘密行动,对我也要保密吗?江焕冷静了一会儿,关上窗户,径直拨通了汪队的电话:“汪队,路队在哪?”
老汪在睡梦中被吵醒,在电话那头有些莫名其妙的:“我怎么知道他在哪?”
江焕略一沉吟,用手挡着话筒,小声道:“我都知道了,我得去帮他。”
“你知道什么了?”老汪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耐烦,“快12点了,要找他打架明天再说。”
江焕的目光微一凝滞,试探道:“路队今晚的行动,我已经知道了。”
“小路今晚有什么行动?”老汪的声音疑惑中夹杂着一丝紧张,“他又捣鼓什么去了?”
老汪不知道他的行动!江焕呼吸一滞,瞳孔剧震。
“喂,小江?”老汪在电话那头窸窸窣窣的,似乎是从床上起来了,然后就是拖鞋鞋底磨蹭地面的声音,“发生什么事了?”
江焕握着电话的手有些颤抖。老汪如果知道路鹤里今晚有这么重要且危险的任务,绝不可能自顾自地在家睡大觉,看来他真的对此一无所知——所以,这很有可能是路鹤里瞒着他的一次私下行动。
“没事。”江焕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的大脑飞快转动,但短短几秒钟之内,无法全盘理清思路。他下意识地尊重了路鹤里的决定,没有把这件事立刻报给老汪。
他匆匆挂了电话,手掌扶着桌面,几乎要站不稳。
这样危机四伏的卧底行动,路鹤里为什么不跟警队通气备案?卧底行动凶险难当,属于刀尖悬命,通常需要万全的准备和周密的部署。如果没有备案,不仅流程上有巨大缺陷,他的安全谁来负责?
谁指挥?谁接应?谁支援?
更重要的是,万一万一在行动中出了差池,谁来为他证明?谁能说得清楚,这是一次出生入死的卧底行动,而不是一次真正的黑警反水?
万一污水无法洗清,即使他没有暴露全身而退,沾上了走私足以让他这辈子都再也不能穿上警服,竟然还经手了六十公斤的海洛因,这都不仅仅是公职人员违法犯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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