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回来的。”江焕抬起头重复道,一双眸子茫然空洞,“受污染水源的化学处理怎么样了?爆炸工厂的内部人员排查过了吗?陈明远交代了没有?”
老汪喉头滚动,江焕突然站起来,焦急道,“我得去一下警队。路队回来看到这些都没处理完,肯定不高兴,他会说,离了老子你们就不干活了吗……”
“他牺牲了。”江焕走了两步,老汪突然在背后说。
江焕脚步顿了一下,就像在害怕什么一样,突然加快了速度,大步向前走,几乎要小跑起来。
“他牺牲了!”老汪突然提高音量,冲过去一把将他拉开。
“呲——”路过的小轿车一个急刹,嗖地擦着江焕袖口开过。司机惊魂未定地摇下车窗,扯着嗓子骂:“不要命了吗,怎么在马路中间瞎几把走?赶着奔丧呢?”
江焕站在原地,死死地盯着司机。他的脸色太过可怕,像下一秒就要扑过来吃人一样,那司机吓了一跳,不敢纠缠下去,嘟嘟囔囔地关上车窗开走了。
“清醒一点,江焕。”老汪把他拉到路边,拍了拍他的脸颊,“他牺牲了。路鹤里牺牲了。我们都不愿意相信,但是必须得接受现实……那艘船上没有一个人活下来。海上搜救虽然没有停止,但内部专家已经下了结论,基本可以认定全部死亡。”
“没有。”江焕固执道,急切地盯着老汪的眼睛,“才四天不是吗?他游泳很厉害的,警校几个游泳项目的记录都是他的,他的3000米游泳记录是41分51。”
老汪咽了一口唾沫,避开他的目光,艰难道:“那是炮弹。整艘船都爆炸了。”
江焕的眼神忽地凝滞,良久,才微微颤动了一下,表情依然木木的。
“回家休息一下吧。”老汪说,“我找几个队员陪你。”
好一会儿,江焕梦游似的抬头,“不,我要去警队。”
“我要去警队。”他喃喃重复着,甩开老汪的手,逃也似的向前疯跑起来,没多久就开始跌跌跄跄,磕绊了几下,一头栽在路面上,然后爬起来,又跌跌撞撞地跑。
警队里全是人,但是鸦雀无声。
浑身都是泥水的江焕,苍白着一张脸从走廊中穿过,突然停下脚步问:“今天的案卷呢?”
他接过警员递来的案卷,像没事人一样,回到办公室,开始哗啦啦地翻。
签完之后,他把案卷放在桌角,头也不抬:“这个需要两位总队级领导签字,别忘了给路队。”
谁也不敢搭话,默默地过来把案卷拿走了。
签完案卷,江焕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儿,开始在过道里走来走去,“嫌疑人呢?笔录呢?结案报告呢?这个月的值班记录汇总表呢?”
他闷着头,一口气处理完积攒了好几天的文件,直在办公室呆坐到了凌晨,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警员们怕他出事,寸步不离地跟着,谁也不敢走。
良久,江焕如梦初醒一般,突然抬起头,“你们怎么不下班呢?”
他谁也没看,自顾自地收拾了办公桌,拿好钥匙和手机,关灯,锁门,打卡,径直下楼。
跟在后面的警员,直到亲眼见他进了家门,才红着眼睛离开。
推开路鹤里家的门,江焕像往常一样换了自己的拖鞋,低着头说:“我回来了。”
房间里空荡荡的,连回声都没有。
桌子中央,放着一个牛皮纸信封,江焕走过去,摸了摸,里面是一封信。
他像烫了一样缩回手,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没有拆开那封信,而是转身走进了厨房。冰箱冷冻室里,还有路鹤里买的排骨。江焕在冰箱前盯着那包排骨,愣怔不动,直到冰箱门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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