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蒋少野说“七点了”的时候,他还曾有过一丝希望,以为蒋少野今天也不会去酒吧的。
林改小时候,也和大多数的孩子一样,曾许愿爸爸妈妈再也不要上班。现在的他,不应该再有这种孩子气的希望了。
发烧的时候,感觉好像很长、很长的一段路,到夜间行来,却是一瞬间就抵达。林改抬手捂了捂自己的额头,蒋少野转脸看他,轻问:“不舒服?”
林改摇摇头。
车窗外秋夜的星星映在他的眼睛里。他说话的时候,那些星星便跟随着不安的心绪而摇过来,又晃过去。
蒋少野轻轻呼出一口气,“我会早点回来的。”
“好呀。”林改眼里的星星便又胆怯地亮起了几颗。
蒋少野一手撑着方向盘,却不想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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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改回到家中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江应权给他的合同翻出来,一条一款细细地读。
然后,他给北京的老同学高畅打了个电话。
“阿畅,最近是不是有人去找过你?”他躺倒在那张懒人沙发上,望着暗白的天花板,“谈我的专利?”
“嗨呀我正想找你来着。江氏的公子是你什么人?”高畅一开口便是大京片子,十分直爽。
“是我前夫。”
“什么?”高畅噎了一下,“那他怎么跟我说——算了算了,江氏最近搁上了麻烦,他们的系统有bug没人敢要,说是你的专利可以给他们救急,所以想从咱这儿分一点儿专利许可。不过老板没同意,你放心哈。”
他们当年一起创业的小科技公司后来并购进了一家互联网大厂,高畅说的老板是大厂中他的直属上级,据说姓周。
林改一边听,一边拿手机搜索了一下江应权的公司。江氏产业规模大,江应权主理的是汽车安全系统这一块,夏季似乎出了几场事故新闻,开了个媒体说明会,但这些消息又都淹没在即将发布新品的宣传声中。
“我前夫跑来找我了,大概正是在你那边碰了壁,所以想从我直接下手。”林改冷静地说,“专利我不会给的,你那边也咬死。”
“他找你?!”高畅的声音顿时抬高一个八度。他虽然不了解江应权和林改结婚离婚的那些事,但还是本着古道热肠痛骂了一句:“这alpha怎么死不完呢!”
林改说:“嗯,他还想给我送一套房子。”
高畅感叹:“那可真是不安好心,说不定合同里就有陷阱。”
林改笑:“我不会签的。”
如果说这长达三年的破败婚姻和拉扯大半年的离婚官司给他留下了什么教训,那就是绝对不要相信江应权的表情和言语。
想想是很可笑,他一个毫无恋爱经验的人,却有很多斗争智慧。
挂断电话后,他工作了大半钟头,又去查母亲和佟叔叔的病情,整理出来一些资料。妈妈的手术虽然只是微创,但他仍不放心,还是同爸爸说,自己会去守着的。至于佟叔叔的信息素失调,他已经向研究所系统里递交了内部买药申请,不过,更大的希望是他回国前曾研发的结合信息素药物。
他打算等自己的新药投入市场了,再买一批来送给佟叔叔。如果效果够好,也许佟叔叔就不用一天到晚闷在家里了。
十一点左右,他起身去洗了个澡,把黑色的颈环摘下,收进抽屉深处。看了一眼客厅窗外的夜色,便在桌边坐下,继续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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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少野还未抵达酒吧,便接到吴嘉嘉的电话,说是检查小组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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