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眼里，哥哥是无所不能的，是高贵冷酷的，是所有美好厉害的词汇的化身，无论如何绝对不是这种蠢呼呼的模样！
这一刻，郁扬在他妹心里的人设摇摇欲坠，要崩塌了。
*
程野帮忙将那些书捡起来，又帮郁扬抱着书等出租车过来，郁佳佳跟在郁扬身后缩着头，没敢积极表现，全程当个透明人。
郁扬站在程野身边，比程野矮了五厘米，向来靠嚣张无视一切身高差的校霸从未像今天这样感觉到五厘米
的差距这么有压力过。
过了一会儿，郁扬扛不住，偏过头小声对程野说道：“那个……谢了啊。”
程野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谁都不知道他冷漠冰封的心里在想什么，或许此刻他自己都不
知道。
不知道刚才自己为什么突然转了个方向，走到了站牌西侧的台阶上。
不知道刚才郁扬踩着自己的脚找路时，为什么不吭声。
更不知道，为什么会蹲下来帮忙捡书，而不是像以往每一次那样转身离去。
程野的气质太冷，郁扬在心里不停地给自己加油打气。
没关系的，他只是不爱说话，他对你没有任何意见的，你看他还主动帮你捡书等出租车呢。
于是，郁扬再次鼓起勇气道：“那个，我帮你刷鞋吧？”
程野这回动了，他侧过身，认真地看着郁扬：“这里距离我家还有半个小时的路程，你想让我光着脚走回去？”
郁扬尴尬地笑了两声：“那……要不然我和你换鞋？”
程野语气带着满满的质疑：“身高和脚长是成正比的。”
郁扬瞬间收回了自己尴尬抱歉的表情，自认为很霸气冷漠实则气鼓鼓地转回头去，冷漠地站好，并且冷漠地“哦”了一声。
但是他发誓，他转回头的那一刹那，程野一定笑了！
笑声低低的，似乎压在喉咙里，震动声腔，听得酥麻了半边身子。
郁扬顽强地坚持着，咬定青山不放松！他声音好听又怎么了，我又不是女生！我是不会动摇的，程野就是—个大猪蹄子！
出租车来了，郁佳佳抢先一步上车，郁扬在后面恨得牙痒痒。
程野推了郁扬的腰一把，将磨磨唧唧的人推进车里，然后把书放进去，关上车门。
郁扬有一瞬间觉得被程野的手推过的地方有些发烫，但他没有想太多，转过头来扒着车窗说道：“我想了想，还是要道歉。对不起，踩脏了你的鞋子。我想办法补偿你。”
正说着，出租车在郁佳佳的催促下开走了。
风声中，隐约还能听见兄妹两个在争吵。
“哥，你别再丟人现眼了。”
“我怎么就丟人了？”
程野一个人站在路边，看着自己那只手，出神了片刻，抬头看向出租车离去的方向。
心想，我知道你最后还是会道歉的。
这就是郁扬的性格，再别扭难堪，最后都会勇敢认错。
程野忍不住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庭和家长，才能培养出这样有担当有责任心的清朗少年。
*
回家后，郁扬义正言辞地拒绝了郁佳佳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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