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虑再三,滕鹤决定让陶子试试,可就这么一试,他居然在上岗的半个月就开了五瓶滴金酒庄甜白酒。
几乎是一跃成为业绩排名前二十,连排名第一的孟觉都感慨后生可畏,就这样,陶子留了下来,用着所谓「陶子」的假名,没人知道他的本名,只有滕鹤还记得。
他似乎永远是刚来的那样,眼神澄澈,少年意气又纯洁热烈地活跃着。
“我这不是担心被人超了嘛,别和孟觉哥说我来过啊,我就走了,还得上课。”
抱着白绿色校服,朝他挤眉弄眼地表示自己火急火燎地要走,这才像个在学校里乖乖读书的学生,滕鹤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全酒,好好读书,别把人生都泡在金阑里。”
全酒愣了愣,没回话,眼尾耷拉下来,滕鹤自知不该提这茬,只能糊弄着叫他赶紧去换衣服,穿着店里的西装去上课像什么样,便急匆匆回了大堂。
站在更衣室,全酒将头发放了下来,过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睛,又戴上厚厚的黑框平光眼睛,背着书包才从酒吧的后门溜出去。
店的位置极佳,占据CBD的中心位置,从后门出去也是车水马龙的街道,高楼林立,赤裸裸地将黑夜里隐秘的欲望全数暴露在世界之眼中,沉醉于贪欲的人们看不见来自地狱的挣扎,也听不见他这样的蝼蚁嘶吼。
上什么课?
他没有时间,也没有资格读书。
在这个世界,能静下心来好好汲取知识的人,都是最幸福的。
全酒疾步跑去城西的补习班,上个月的工资刚到手,转眼就被高利贷划走了,即便是他拼了命地卖酒、打工、兼职,都还不完家里的无底洞。
校服口袋里的金属领带夹和孤零零的钥匙碰撞,发出可悲的咆哮声。
是他偷偷拿走的领带夹,还带着那人的体温和味道。
算起来,读完高二后,辍学也有一年了,全酒在城西附近的补习班里做帮工,才换来学生用过的习题册和草稿纸,就连身上这套校服,都是别人见他可怜,拿了自己穿不下的旧衣服送他的。
保佑我考上大学吧,全酒脚步轻快,摩挲着口袋里的东西,尽管冰冷,可他的内心火热。
离开那滩烂泥,是他最后的希望。
第9章
“张野,昨天不是叫你把垃圾扔了?”
刚进门,赵檀劈头盖脸地啐道,被骂的居然还在家里画设计图。
“来不及,”张野头都没抬,“单子太多了,甲方不满意,今天都改了五趟儿了……老子眼睛都快瞎了!”
冰箱里空荡荡的只剩下啤酒,赵檀叹了口气,一大清早打车回来,恐怕早餐店都还没开张,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赵大公子认命地窝在鸟蛋大的厨房里,给一起开工作室的兄弟下了碗白面。
圈子里的朋友都说他疯了,家里有那么多家公司不要,非跟着张野这种没钱没权的人创业,赚的钱还不如他玩一次俄罗斯转盘输得多。
但他乐意。
住进挤死人的出租屋里,吃穿用度都下降了不知道几个档次,时不时还被甲方抓着骂,他都乐意。
因为可以和张野一起面对,无论是好是坏,他都愿意,哪怕只能把这种朦胧爱意埋藏在最深处,摆出一副好兄弟不分你我的姿态,欺骗自己这样美好的日子在张野恋爱之前还有很久,赵檀都知足了。
张野不喜欢他,从大一时他装作醉酒强行亲了张野的那一次开始,他就知道张野不会接受最好的兄弟。
在他身边,是甜蜜,也是剧毒。
“吃吧,别死在屋里。”赵檀装作漫不经心地放下面,打着呵欠去了洗手间,腰上的手印都隐隐发疼,更别提屁股了。
只怕坐下来都疼,赵檀呲牙咧嘴地骂,这辈子没这么窝囊过,神智不清地被迷晕在店里,还被人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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