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润湿干涸的血渍,淡色血水顺着透明玻璃往下落,赵檀小心翼翼地数雨滴有多少,数完了,全酒也就回来了。
除了全酒,没有第二个人踩过尾楼的阶梯,因此蓦然响起的高跟鞋踢踏声令赵檀惊恐起来,抓紧了身上的破棉被,俨然一副拒绝陌生人来访的样子。
高跟鞋踩在砂石上的声音很尖锐,赵檀不喜欢,这声音一直到外室门口才停止。
滴答,滴答。
雨还在下,血水流干了,只剩下清透的水液。
“我来接你回家,赵檀哥。”
仔细想来,每次见到尹念的时候都在下雨,可赵檀没有一次是厌烦的。
包括这次。
当他拉开门,侧身让尹念进入时,不属于全酒的香气四溢在室内,是年轻女孩的活力,也是恍如隔世的自由。
“天——!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我操他妈,跟我走,不告到他进局子我不姓尹!”
快哭了的尹念和印象里不一样,明明她是伤心的,可赵檀却感到愉悦,站在门口不愿挪动,只是微笑着看尹念拉着他的手翻来覆去地看,一会哭一会笑地抱着他不撒手。
“我们快走吧,上次我偶然发现他居然拿着你的打火机!所以我这一周都在跟踪他,好几次都差点被抓到,今天终于等到机会了,赶紧走啊!”
没娇气多久,尹念又变成之前的模样,坐在床板上啪啪地拍木板,一脸惊慌又愤怒,震天响的木头声哐哐撞到他心上。
“……我不走。”赵檀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回道,“那也不是我的打火机,是他的。”
他只是说了心里话,为什么尹念的表情如此悲伤呢?
啊,她又开始哭了,甚至比之前哭得还要厉害,甚至试图拖着他往外走。
即使是被囚禁了一个月,赵檀的身体仍比她强壮,尹念拖不动他,末了只能掏出一张叠好的纸条给他看。
是一纸死亡证明。
赵檀保持的微笑面容一僵,等待尹念的下文。
“我妈妈上个月走了,是我亲生母亲,不是那个女人。”
说起亲生母亲的时候,尹念小巧的鼻头红得不行,赵檀想到了昨晚全酒给他念睡前故事时,提到了自己的父母,全酒的母亲陶穗也去世了,可是全酒并不像她这样悲伤。
也许是尹念太夸张了,赵檀想。
“她是被拖死的,我们没有钱,老头不给我妈治病,我妈怀我的时候就把那女人推出来当挡箭牌,可是我妈叫我不要生爸爸的气,说我小名叫念念,就是要感念父母。”
“她以为我不知道,念念……不就是她忘不了那个男人,看我的时候就像在看他?!”
“真的,她太傻了,这辈子都傻得彻底,以为老头还会回来接她,待她如初!”尹念站起来,双手握成拳,不受控制地颤,赵檀仰头看她,却发现她冰凉的泪水滴落到了自己脸上,像窗外未曾停过的雨,轻快地、潇洒地自云幕缝隙倾泻而下,遮住了所有人的眼睛。
时间变得沉重。
“跟我走吧,我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我妈妈发给我看过他们合照,外表看着很正常,怎么会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
刚恢复正常的声带使用起来有些疼痛,赵檀按下她的手,第一次直视她的双眼。
“你之前说要追一个学长,周什么的……追到了吗?”
突然被打岔的尹念一愣:“呃、突然说这个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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