啦——”
小朋友只喊了这么一声,陆平一颗心都提起来,在铁门那想叫住小朋友又不敢喊,紧张地咽了咽。
很快贺老头就被小孩牵着手拽出来,贺老头一脸不高兴,嗓门和以往一样大:“什么客人!我这里成什么啦,三天两头来人,你又给我带谁过来了?”
陆平双手抓着铁门,使劲把脸贴着门栏杆,脸都笑成了一朵花:“师父,师父是我啊,陆平——”
贺老头脸色变了几次,甩手要走。
陆平轻车熟路,“啪”地一下就给他跪了,哭起来:“师父啊,我来的路上三天没睡,不是累得,是接了您的电话高兴得睡不着……我们师兄弟几个两三年没您的信儿,您不知道我这几年怎么熬过来的,我、我这心里实在不是滋味,要不是您当初给我一碗饭吃,我早就在路边饿死了,可您也不能就这么扔下我不管了……”
贺老头教了几个徒弟,最怕的就是这个陆平。
陆平性子细,也最擅长做水磨功夫,打不动、锤不烂,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陆平十来岁就跟在贺大师身边,那会全国闹饥荒,贺大师把他捡回来,给了一口吃的,从此死心塌地跟在老师身边,真正的亦师亦父。多年来贺老头脾气古怪,不许他们轻易去探望,有的时候更是一连两三年一点消息都没有,陆平实在挂念得紧。
不只是他,整个宝华银楼的人大多如此。
银楼的老师傅基本都受过贺大师的恩惠,有些更是老人手把手教导起来,是贺大师把他们带到那个高度。
也是贺大师,凭一己之力打出了宝华银楼的名号。
陆平一直都知道,宝华银楼名义上的厂长是他,但人是师父的。
连他自己,只要贺大师招呼一声,厂长都不当了,甘愿留在老爷子身边重新当个学徒。
陆平还在哭:“师父,我知道您有心结,嫌弃我们,但我好歹跟您一场,这大半夜的火车都没了,您要不收留我,我就只能睡在这大门口……”
贺老头最要面子,若是有人硬碰硬,他拿着竹竿就追出去了,但这么一个老实巴交的男人在他门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他这脸上都臊得慌,隔着铁门踢了一脚,黑着脸训道:“还嫌不够丢人?别哭了,拿好行李进来!”
陆平答应一声,立刻起身,擦了一把脸提着竹篓就进来了。
贺老头愤愤道:“我就知道你是装的!”
陆平环顾四周,憨厚笑道:“师父,我住哪里?要是不方便,我在院子里打地铺都行。”
贺老头不耐烦道:“后院空了几间房子,你自己挑一间。”
“哎!”
陆平高高兴兴去了。
陆平随意找了一间放下行李,又抱着那个竹篓过来,献宝似的给老师送上礼物,笑呵呵道:“师父,我来得匆忙,也没准备什么东西,您看,这是一罐红烧用的酱油,我明儿一早给您做红汤面,浓油赤酱的最好吃了,还有这个,是手剥的蚕豆,这个时候的蚕豆最嫩,我煮一些给您下酒,还有这个腊肉……”
贺老头看他一眼,从他拿东西起就知道买不到火车票是装的,冷哼:“乌龟王八蛋,跟我在这玩儿心眼……”
白子慕仰头看他,眨眨眼跟着学:“乌龟——”
老头立刻捂住小孩嘴:“这话不兴学啊,就当爷爷刚才没说。”
白子慕以为他跟自己在玩儿,咯咯笑。
贺老头看了徒弟一眼,对方立刻讨好地笑一下,但老头一点都没心软,冷声道:“你知道我的规矩,我说了不见你们,就一个都不见,明儿一早自己坐火车回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