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浙一带先富裕,有钱的小老板多一些,人一旦有了钱就总会想着彰显阔气,买珠宝首饰的大有人在。但看了那一期普法节目之后,不少人对外面这些珠宝提高了警惕,也有更多的人认准了宝华银楼的老牌子,毕竟是多年的老店,还是在这里买放心。
事情结束之后,陆平留下处理后续事情,贺大师打算先带着白子慕回去。
陆平有些不舍,送出去很远。
贺大师赶他回去,叮嘱道:“楼里事情多,你快回去忙你的,等忙完了,我再来瞧你。”
老人身边跟着白子慕,还跟着曹善武,另外还有一个司机两个保镖,陆平去检查了一遍随车带着的礼品,确定完善之后才送贺大师到路口。不止是陆平,宝华银楼的人都出来送了贺大师,他们不舍,但也听贺大师留下的规矩,只安静目送。
贺大师年纪大了,不太喜欢这些离别的仪式,离开的时候也是神情凝重。
白子慕以为他还在担心猫眼石的事,低声对他道:“爷爷,那件事已经过去了,陆伯伯他们能处理好。”
贺大师道:“我不是因为这个,子慕,等会你跟爷爷去一个地方,爷爷带你去见一位长辈。”
贺大师路上让司机拐去了临近的一个小城,在那里略作停留,一路打听着找到了一处陵园。
苏南多小山。
贺大师带白子慕慢慢走上山去,去看了他的另一个徒弟。
贺大师也是来了几次之后,问了曹善武许久,对方才松口告诉了他这里。
曹善武沉默走在前面,他一只手拢在袖子里垂着,跟在他身后的一老一少也并未出声,一直到曹善武带着他们停在一处黑石墓碑前,贺大师才哑声道:“子慕,这是你大师伯,你替爷爷拜一拜他。”
白子慕答应一声,过去帮曹善武拿出带来的东西,烧纸、敬酒,他以前清明的时候被舅舅和妈妈带着去祭拜过姥爷,知道要怎么做,最后还规规矩矩拜了拜,喊了一声“伯伯”。
曹善武脸上肌肉抽动几下,像是要哭,但又极力忍住了,只眼圈憋不住地泛红。
贺大师过了良久,哑声道:“这是我收的第一个徒弟,当年我瞧着他是个好苗子,还想将一身本事传给他,让他接我的班。”
曹善武:“是,我们这些人的本事全加起来,也没大师哥一人厉害。”他说的时候并无半分嫉妒,他们一个楼里学的手艺,大师哥超过他们太多,余下的已经只剩下敬佩。
当件那场文化运动,贺大师折了两个徒弟。
曹善武手废了,而另一个徒弟长眠于此。
这是贺老头最满意的一个徒弟,他们当年感情真的很好,亦师亦父,而这个大徒弟也是最重情义的,当年他在农场劳改不知道外面的事,对大徒弟的奔波知道的并不多。许多年以后,才从别人口中陆陆续续听到一些,在得知徒弟们因自己出事之后,贺老头一夜之间头发白了大半。
他知道自己一辈子都放不下。
如今,他找回了曹善武,又找回了大徒弟。
那道佝偻苍老的身影站在碑前,抬手轻轻触碰冰凉石碑,阴阳两隔,老泪纵横。
他们在这里祭拜,白子慕认认真真扫墓,口中喊的那声“伯伯”也很认真,像是对待每一个宝华银楼的叔伯那样对待这位从未见面的长辈。
*
东昌小城。
雷东川在乡下住了挺长一段时间,也不急着回去,只是往常他中午的时候都会小睡一会,但今天不知道怎么眼皮子直跳,怎么都不安稳,干脆坐起身来,找了个纸条贴在一边眼睛上。
雷长寿进堂屋来拿东西,瞧见睡在那边贪凉吹风扇的孙子,笑着道:“哟,左眼跳财,东川哪,一会出去转转,没准要有好事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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