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怯。
郎卡的手下们一身藏袍,双手抱胸,眼睛瞪大了看着他,两边人互相这么瞪眼看着,面面相觑,站在医院走廊上。
从医院回去的路上。
雷东川开车,琢磨了好一会小心翼翼开口道:“姨,凡事有很多种可能,就有的时候可能是凑巧了,这人看着像,但也要斟酌着再认一认……”
董玉秀笑道:“你觉得他和子慕不像,对不对?”
雷东川老实道:“听说郎卡以前重伤毁容,修复了几次,现在他变化太大,我说不好。”
董玉秀裹着棉服坐在一旁,嘴角轻轻扬起一点,眼角浮出浅浅笑纹:“我眼睛看不太清楚,反而觉得很像,他和子慕一样,都很会照顾人,也总是为别人想很多。”
雷东川没吭声。
他心想,郎卡前些天大马金刀坐在那,让手下按着多吉剃光胡子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一点都没替多吉着想,人家小伙子现在还一边蓄胡须一边抹眼泪呢!
董玉秀又问:“你不觉得,他和子慕一样都很聪明吗?”
雷东川这次没话反驳,点头道:“那倒是。”
郎卡和白子慕加起来,俩人少说一万八千个心眼儿,往那坐得时间长了,都不怎么说人话——就说的那些,单个字他都认识,合在一起愣是听不懂。俩人一句话里能听出好几层意思,跟打哑谜似的,雷东川旁听都跟不上趟。
但仔细想想,这份儿谨慎和过人的聪明,还真是有些相似。
雷东川心里有了疑虑,再想起郎卡的时候,也不免觉得对方身上带了几分熟悉的影子。
傍晚时分,回到驻地。
白子慕还没有回来,打问之后,才知道从他们走了就一直在档案室“帮忙”。
董玉秀一天大喜大悲,有些疲累,先回房间休息了,只留下雷东川在院子里等白子慕。
等了不一会,就看到白子慕拿着一个文件袋走过来,他面色苍白,看着只是眼尾微微泛红,倒是跟平时没什么太大区别。雷东川抬手想给他擦一下,白子慕还有些不好意思要躲。
雷东川道:“躲什么,又不是没瞧见你哭过。”
白子慕眼睫上还带着未干的泪水,看着湿漉漉的,他抿了下唇道:“我刚洗过脸。”
雷东川凑近闻了闻他身上,有香烛的味道,低声道:“你去那边了?”
白子慕垂眼,嗯了一声:“去给他上了香,这几天安排一下下葬的事,人找不到,总归还是有些物品留下,可以接回去入土为安。”他把文件袋用力握紧,眼眶发红,“我想先把那份工作证拿给妈妈先看一下。”
雷东川咽了一下,小声问道:“小碗儿,哥问你个事,你觉得郎卡……怎么样啊?”
白子慕沉浸在丧父的情绪里,一时有些没缓过来,过了一会才哑声道:“还行吧,过来的一路上他教了我很多,算是半个老师,不过我看他人很好说话,更像是朋友。”
“我的意思是,你看,你们年纪差了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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