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前。
两名穿着深蓝色伴郎西装的男士,协力将醉酒的祁北丞扛到主卧房的沙发上放下。
其中一名男士呼了口气,问坐在红色婚床上,头戴遮脸白纱的“新娘”。
“嫂子,人我们替你放这儿了?”
新娘微愣,点头应声:“好,谢谢你们。”
新娘子的声音细细的,很温柔。知晓新娘是男儿身的好友诧异,心想这声音确实不像男性。
——但也不像女性。
介于二者之间,是一种很特别的,性别模糊式的动听。
好友没将赞许表现出来。了解祁北丞心情和近况的他,对新娘子有几分天然的厌恶。
他面无表情,语气漠然:“不辛苦。倒是辛苦嫂子照顾北丞了,他今晚喝得实在有点多。”
新娘子嗯声。
待两位伴郎离开走远,应璃才松了口气,放下端着的新娘仪态,揭起遮脸的白纱。
好累……
他已经顶着重重的头饰、穿着厚厚的婚纱,度过了将近四个小时。
由于身体太过虚弱,他没能参与婚礼敬酒。走了个过场,匆匆宣誓交换了戒指后,就被迫退到后台休息。
舅舅舅妈充当起了他父母的角色,陪伴在他左右,和他一起面见了祁家的亲属。
除了他的公婆祁爸祁妈外,还有祁大伯、祁伯母和堂哥,以及特地赶来现场的大长辈——祁爷爷和祁奶奶。
应璃给堂哥之外的长辈们敬了茶、改了口,长辈们也都给了他厚厚实实的敬茶红包。本不用破费的堂哥也很够意思,给应璃包了张数额相当的支票,说是给堂弟媳的“新婚贺礼”。
应璃羞涩笑纳,内心却并不感到开心。
因为太少了。
和父母的遗产相比,这点红包钱实在太少太少了。
忽然谈下的联姻,匆忙定夺的婚期,明明是豪门世家娶媳妇,却简单得只有六围桌的婚礼……
将这些不愉快的瞬间,和今晚在后台时,舅舅舅妈与祁家人谈笑风生的画面结合,应璃觉得自己很悲哀、很可笑。
明明是他的婚姻,他的婚礼,但却没人在乎他、关心他。
大家在乎和关心的只有利益。
舅舅一家想著名声好听,迫不及待地要摆脱他这个光吃不干的累赘。
祁家人则想着资金资金,快来资金解决周转危机。
要不是舅舅先一步将联姻的事发散,搞黄了祁北丞门当户对的那门婚约,不然这趟婚事能不能轮到应璃头上,还真不好说。
可这又很奇怪。
他付出了包括婚姻未来和父母遗产在内的一切,赔了自己,却什么都没得到。舅舅一家厌烦他,祁家人除了爷爷和奶奶对他有几分喜爱之外,其他人尽管表面笑脸盈盈,实际都并不怎么待见他。
至于他的新婚丈夫,就更不用说了。
被迫娶了不喜欢的人——还是个女相男儿身的人。心怀不满和怨气无处发泄,所以喝了个烂醉如泥、不省人事,丝毫没有要和他好好度过新婚夜的样子。
“……”坐在红色的双人大床上,应璃不悦地攥紧了纯白色的婚纱裙摆。
他好想逃婚。
好想好想,已经想了一晚上。
作者有话说:
渣狗以为的剧情:老婆温顺乖巧,超级爱我,我们是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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