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掩的门缝间漏出暖黄的灯光,以及一些细碎的声响。祁北丞呼地松了口气,放下了心:“还好还好,没跑没跑。”
应璃这个点起身,多半是洗澡吃药去了。
维C水和维C含片很奏效,吃完睡过一觉后,祁北丞已酒醒了大半。在清晰的逻辑思维支撑下,他开始思考最重要、最核心的问题:重生后该怎么生活?
三年前的他二十四岁,应璃二十岁,都还不懂情感、不通爱恋。重回青涩时期的他,首要应做的就是摘掉渣男帽子,好好对待应璃!
要洗心革面,还要学会反思和审视:之前的他,是有多蠢、多自大,以至于不知道自己有多渣?
记得《食人蔷薇》的大纲里,所谓校草正牌攻的人设之一是“能看破伪装,走进主角受的内心世界”。
那么由此反推一下,他祁北丞,不就是从没看破过应璃的伪装,也从未走进过应璃的内心世界?
“不行……”焦虑感忽然涌上心头,祁北丞打了个激灵,一骨碌地从床上爬起,“绝不能旧事重演,让小狐媚子和高中生跑路!”
想到写字楼、四合院、独栋别墅、公司股份和三千万资产,祁北丞心里就一阵抽痛!
但静下心来重新捋过思路后,祁北丞倒是明白了应璃为什么要分这么多财产。
别忘了他和应璃联姻的背景,是祁云集团资金链断裂,急需资金救火。
当时的他,正在与堂哥祁彦彬争夺祁云集团继承人之位。
在大伯祁学怀担任执行总裁,堂哥一家常年霸占话语权和主动权的劣势情况下,突来的资金短缺危机于祁北丞而言,更像是一次机会和考验。
为向爷爷奶奶证明自己,逆转竞争劣势,祁北丞制定了许多方案,并挨个排好了次序。
正规途径的筹款和融资排在前排,联姻这样不能体现个人能力——甚至会显得他很窝囊的方案,则排在最后,作为保底选项。
他和一位关系尚可,New Money出身的大学女同学达成了合作。如果筹款融资成功,日后他会给予女同学一家股份分成;如果失败,他则会和女同学联姻结婚。
可因为应璃舅舅的擅作主张,祁北丞的计划被打乱了。
他没来得及尝试筹款和融资,直接就被迫选了保底方案——联姻。
“联姻。”
祁北丞喃喃自语,眉头微皱。
“我要联姻的消息,到底是谁走漏的?”
他一度认为是应璃别有用心,觊觎祁云集团的资产和股份,所以才敢带着父母的遗产,用一时的倒贴求嫁,换后半生的荣华富贵。
可应璃是个离婚时会狠敲一笔,将贴进去的钱都成倍讨还的人啊!
这么一朵危险而心气高傲的食人蔷薇,真会带着钱主动倒贴吗?
当初忽视了太多太多细节,以至于祁北丞这才意识到,让他被迫选择联姻、害他错失表现机会的幕后推手,实则另有他人。
嫌疑最大,也最该被怀疑的,自然是祁北丞的那位大学同学——林天晴。
——
隔日一早八点,生物钟规律的应璃准点起床。
凌晨他吃过零食和药,洗漱完回房睡觉时,机敏的祁北丞已经先一步躺回去装睡了。装着装着,就真睡着了。
因而应璃不知道祁北丞中途醒过,更不知道祁北丞做了多少自我反省。
他轻手轻脚地躺到了祁北丞身边的空床位上,努力隔出无形的三八线,再小心翼翼地捂着被子,一觉睡到天亮。
他在行李箱里随手抓了条米黄色的简约吊带长裙,将纯白宽松的睡裙换下。
穿了一会觉得凉,又加了件奶白色的开襟衫,将两边胳膊遮起来。
收洗完,应璃来到电梯间,像昨夜一样坐在沙发椅上,守着热水壶和玻璃果盘泡药。
盯着胀发的药袋走了会神,应璃正要伸手去捞,就听见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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