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谢婵不知道的是,谢然已经独自经历过一次死亡。
他一个人站在海边,听海浪,闻海风咸咸的味道,最后纵身一跃结束三十岁的生命。
他们是一家人,可王雪新死的时候是一个人,谢婵死的时候也是一个人,谢然一死,如果那个世界还继续存在,连谢青寄都是一个人了。
他从不觉得独自面临死亡有什么可怕,他只不过是,把这些最爱之人的经历,都体会一遍罢了。
谢然看着一无所知的姐姐,突然喉头发紧发涩,就在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谢青寄突然道:“换个话题吧,你和姐夫怎么样了?”
“什么姐夫啊,还没结婚呢不许叫。”谢婵又羞涩地笑起来,她猛地想起什么,看向谢然:“对了,你和思博是不是认识?他那天从我们家走后跟我打听你来着。”
谢婵的话犹如当头棒喝,话音落地的一瞬间让谢然头皮发麻,心跳快得似要跃出胸腔。
他维持着被姐姐搂住的动作,表情不变,实际上手心已经出了一层汗。谢婵此刻的脸和上辈子死前的一幕交叠在一起,她被从抢救室推出,头上蒙着白色的单子,谢然一点点掀开,看到姐姐毫无血色的面容。
他的姐夫唐思博从一旁扑上来,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谢然没有流一滴眼泪,他面无表情地抓起唐思博,一拳揍了上去,又被谢青寄给拖开。
谢青寄突然起身,收拾起谢婵和谢然吃剩下的碗,拿到外面水池里去。
屋子里只剩下姐弟二人。
谢然故作镇定:“嗯,以前一个高中的,但不熟,就,就一起打过篮球。”
第22章 发芽
谢婵“哦”了声,没再说什么。
谢然忍不住问:“他还说什么了?”
“没什么啊,就说看着你有点眼熟,好像是学弟。”谢婵没有把谢然的异常放在心上,她拉着弟弟的手,又继续道:“你最近真的好奇怪,家也不回,都跟躲着我们似的,跟妈又吵架了?”
谢然摇头,出了一身的汗又在瞬间冷下,紧紧扒着他的背,迫使他从刚才的姐弟温情中清醒出来,在心中一遍遍提醒自己:该走了,得离他们远些。
他站起身,说还有事要办,谢婵有些沮丧扫兴:“你怎么这么忙啊,今天是周末,我们好久都没有一家人一起吃饭了,你晚上办完事情回家好吗?”谢然含糊地回应着,路过厨房,看到谢青寄在刷碗,他赶在谢青寄回头前迈出家门,没有给谢婵一个准话。
“然然……”
谢婵追出去,谢然越走越快,不敢回头看失落的姐姐。
出租车一路载着谢然来到大哥最常出没的场子,门口的小弟告诉他大哥还没到,大嫂单位团建走不开,大哥给女儿开家长会去了。
谢然在办公室里面等了一会儿,才看到大哥顶着一脸被骂后的憋屈走进来。
这是一种参加过家长会后独有的表情,每次王雪新给谢然开过家长会,回到家就是这副被骂傻了的样子。
女儿的小书包被他甩到肩膀上,衬得异常违和。他语气随意地跟谢然打着招呼,仿佛上次见面让人把谢然打个半死的命令不是他下的一样。
大哥的女儿穿着小裙子小皮鞋跟在身后,对着大哥一指,说她想吃麦当劳,不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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