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爱啊恨的,那些在外被老婆指着鼻子骂得狗血喷头的屈辱,终于随着前妻的撒手人寰而冰解云散。
升官发财死老婆,他已经完成了两个,只可惜这辈子不从政。
谢文斌拉着几个朋友喝得伶仃大醉,扶着墙都走不稳,最后还是谢青寄去把他老爸给扛回家。
谢文斌一路又哭又笑,笑完了吐,吐完了又哭,喃喃自语道:“然然……爸错了,爸不该那样跟你说话,你妈的死跟你没关系,爸不该冲你发火。”
扶着他的谢青寄一愣,追问道:“什么意思?”
谢文斌眼睛发直,脑袋发蒙,说出这样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后,就不肯再吐露半分,最后拉着谢青寄撒酒疯,说他生病了,出现幻觉了,老是看见王雪新,你妈她为什么阴魂不散啊!
谢青寄不放心父亲一个人,怕他半夜被呕吐物噎死,只好抗回自己家。
刚一进门,谢文斌看着这房子就愣了。
这是他和王雪新离婚后,王雪新带着三个孩子搬出来住的地方,按道理说这个地方他没有住过一天,压根不应该有这样的反应,可他却莫名熟悉,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在踏入这个家的一瞬间,过去十几年的亏空也被弥补了。
他知道王雪新会在洗手间的门后面挂块毛巾用来擦手;灶台上摆着的调料盒一定是按照盐、糖、味精的顺序;她的床头柜还会放一本书,一定是最枯燥最无聊看不懂的那种,用来帮助她入睡。
他了解王雪新的一切生活习惯。
谢文斌虔诚地跪在屋子中间,流着眼泪撒酒疯,笑着喊道:“起风了小谢!起风了!起风了!你妈回来了!小谢你看见了吗?”
这天晚上谢青寄很晚才睡,父亲嚎啕大哭了一夜,谢然也一夜没有回家。
第二天一早,谢青寄醒来发现父亲已经离开,谢然依然没有回家,打给他的电话也没有人接。
接连两个礼拜,谢然都没有出现过,就连手机也关机了。他知道谢然的身份,不敢轻易报警,决定再等几天。
谢青寄的电话从一天一个,变成一天两个,最后变成一小时一个,即使知道打过去永远是关机状态,可他依然魔怔一般,万一他哪个时候开机了呢?
就在他要疯了的时候,突然收到一通没有来电显示的电话。
谢青寄立刻接起,不等那边说话,屏住呼吸轻声道:“……谢然?是你吗?”
电话那边传来一声熟悉的无奈轻笑。
谢青寄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脱力地坐在椅子上。
谢然那边信号不好,声音断断续续。他似乎时间紧迫,顾不得听谢青寄讲话,压低声音语速极快道:“小谢,我这边出了点事情需要去外地一段时间,可能忙起来顾不上你,要是有人去家里问我的行踪,你就说不知道。”
谢青寄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电话那头有人催促,隐约听到“然哥,该走了”之类的。
谢然一顿,快速道:“小谢,提前祝你生日快乐,虽然还很久。”
他好像对着电话亲吻了一下,然后立刻挂断,快到谢青寄除了开头那句“是你吗”,再没机会插一句嘴。
谢青寄茫然地看着手机,似乎混蛋谢然的声音还缭绕在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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