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狠不下心伤害妈妈,却又爱着谢然,既处理不好这两段不管放弃哪个,都令他拨筋抽骨般疼痛的亲密关系,又不知未来该干什么。甚至连是应该按照谢然的期盼考去北京,兄弟二人从此远离,还是按照自己的意愿哪里也不去,就这样留下来,谢青寄都拿不定主意。
少年的骄矜彻底被击碎,头一次觉得自己这样没用,连小马都找到了奋斗目标,只有他还在原地打转,回味过去失败的人生,也没有勇气迈出那打破僵局的一步。
胸口坠着的硬币上沾着他的体温,上辈子他也有这样一枚硬币。
离家七个月的谢然回来后,谢青寄没有把老乔留下的硬币随手用出去,而是鬼使神差般放在了钱包的夹层里贴身收着,连他自己都说不出清楚为什么要这样做。
结果有次被谢然那个混蛋花出去了。
那时谢然的悍马坏了送去维修,二人出门买菜,回来时正好碰上下班高峰期打不到车,只好坐公交车回家。
谢青寄旁边站着的,是个出门不带零钱,挥挥手等着别人给他付账当司机的主。投币的时候谢然自觉地很,直接把手插到谢青寄裤兜里一通乱摸找钢镚。
为非作歹的谢然手指头不知摸到哪里,谢青寄脸色突然爆红,一把抓住谢然的手,不自在地看着他,却见对方把他钱包往外一抽,掏出一张纸币,扣出一个钢镚。
“等下……你扔五块的,别动那个……”
谢青寄阻止已经来不及,眼睁睁看着谢然把他的硬币给扔了进去。
“怎么了?”
谢然浓眉一挑,疑惑地看着谢青寄:“有零钱不给扔五块的?你最近是发财了啊。”
谢然大大咧咧地一头扎进车尾的空座上,没有注意到谢青寄脸上的懊恼神色。
谢青寄低着头,坐到哥哥身边去,把脸一扭,看向窗外,有点失落。
谢然仔细看着有些不高兴的弟弟,不顾还在外面,突然拉起他的手摇了摇,凑近道:“我刚才就拿个钱包而已,你脸红什么?”
谢青寄将他不安分的手狠狠一扥,却没松开,咬着牙低声警告:“还在外面,你乱摸什么。”
谢然低低地笑了一声,继而抬头,看到对面坐着一个刚放学的男学生,正戴着眼镜用异样的目光打量二人。
谢然示威似的,拉着谢青寄的手放在胸前把玩,掰开他的指头十指紧扣,用嚣张到不行的口气冲那人挑衅道:“看什么看?”
谢青寄闻声抬头,知道谢然人来疯,又浪起来了。
他被哥哥这大胆肆意的动作折腾的耳尖通红,把头扭到一边,却没有阻止,任由谢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玩他的手。
自打王雪新死后,谢青寄不得不卑鄙地承认,他心中道德的枷锁轻了许多。
他看着车窗外缓缓移动的车流,心想算了,丢了就丢了吧,反正谢然现在已经在他身边了不是吗。
那时候的谢青寄从没做过可能会失去谢然这个假设。
——监考老师的声音突然响起,提醒着这门考试还有十五分钟结束,谢青寄从回忆中惊醒,对于某个摇摆不定的决定,心中突然有了答案,他深吸一口气,拿起笔又在答题卡上改了改。
一出考场,谢然果然在外面等着。
他等谢青寄等得心焦急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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