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万家灯火旅人归家的寻常夜晚永远留在了姐弟三人的心中。
翌日一早,王雪新的手术日在一个阳光明媚的艳阳天到来。
手术过程非常顺利,姐弟三人并排坐在手术室外,谢文斌坐都坐不住,一直在踱步,最后他走不动了,静静地靠着墙壁,眼中满是哀求祈祷,漫无目的地左右乱看,绿灯亮起大门打开的那一刻他狠狠松了口气。
四人同时围上去,麻药劲还没过,王雪新双眼紧闭,谢婵忍着眼泪替她整了整头发。
谢文斌一夜之间头发白了一大片。
王雪新是五月份住进来,九月份才搬出去,出院那天谢文斌也跟着搬回了家,整理东西的时候他突然把谢青寄和谢然给一起叫了出去。兄弟俩对视一眼,隐约猜到了谢文斌的打算,谢然脸上表情很平静,谢青寄却难得犹豫。
王雪新盯着他们的背影欲言又止,喊了两声老谢想要叮嘱什么,可是谢文斌走远了没听到。他带着兄弟俩来到谢青寄的高中门口,还是同一家小餐馆,上次父子三人坐在这里吃饭的结局很不愉快。
妻子的疾病令谢文斌醍醐灌顶,一瞬间什么都想起来了,想起了身为丈夫和父亲的责任,想起了儿子们最爱吃的菜。他脊背佝偻地坐在俩兄弟前,眼睛有些直,一个劲地盯着谢然身前的衣扣。
这是他的习惯,明明是有话要说,却从不肯直接切入主题,仿佛直截了当对他来说是什么难以忍受的事情,就得半遮半掩的,叫别人去猜他的意思。
谢然有时候都怀疑这是不是他爸的职业病。
别人猜出他的意思,就可以主动引出话题,谢文斌就不必去当那个坏人,可这次他却一改往日作风。
“然然……你和小谢你们两个,是不是那种关系。”
谢青寄看了眼谢然,谢然低着头没有说话,甚至都没有看向谢文斌。
他的沉默使选择权彻底交到了谢青寄的手中。
这家餐馆很小,小到并排坐在一起的两人腿会挤在一起,谢青寄感受着谢然身体传来的热意,二人的手都放在膝头上,只要谢青寄轻轻一动就能勾到谢然的手指。
明明他已经等到谢然答应他要勇敢面对一切,明明已经给谢文斌做好了思想工作,他明明已经得到了谢婵的支持。
他离成功只差一步之遥。
可王雪新和谢文斌夫妻俩用隔了十几年的破镜重圆教会固执一根筋的谢青寄“妥协让步”四个字。
如果说先前他坚定着要对父母出柜的打算,那么王雪新在他面前摘下假发的那一刻就改变了他的想法。
谢青寄彻彻底底理解了谢然,在无法逆转的死亡面前,没有什么比王雪新的感受更重要。
在父亲紧张哀求的注视下,谢青寄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身体前倾微微越过谢然,使谢文斌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像是狂风暴雨来临前主动把对方护在身后。
“不……我们没有别的关系,只是稍微亲密了一点。”
他平静地看着父亲,每一个字都需要莫大的力气,放弃了苦苦像谢然求来的一份保证,再不忍心打破这个家久违的和谐。
听着谢青寄妥帖坚定的回答,谢然却一怔,盯着手腕上的佛珠不合时宜地发起呆,肩膀上那个被谢青寄在海边咬出的伤疤明明早就愈合,可这时却闷闷镇痛起来,提醒着谢然二人之间经历的一切苦楚。
谢然脑中一会儿是谢青寄泪流满面地抱着他求他救救他,一会儿是初重生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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