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冶本不愿管这种闲事,每个人都该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可一想到顾琮这会儿正在台上看着、想到对方面对此情此景会如何做、想到那句让他哭笑不得的「陛下是个好人」,席冶挑眉,无声啧了下。
于是,在无数或焦急或意外的目光中,一袭白衣的黑发青年幅度极小地调转方向,一边提速,一边向红袍少年的赛道靠拢。
太危险了。
顾琮想。
因受伤发疯的棕马,早已没有理智可言,只知道发泄般地横冲直撞,此时凑过去,一不小心,就会被连带着整个儿顶翻。
然而,此刻的席冶又是那样耀眼,纵然一身素色,也如同灼烈的火,让人无法移开丝毫的注意力,不由得去相信对方。
果然,在场外的阵阵惊呼声中,青年与发疯的棕马慢慢拉近了距离,腰肢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柔软弯折,左腿勾住马背,几乎侧挂在外侧,躲过棕马头部的顶撞,而后,猛地立起,坐直,在两匹马并驾齐驱的刹那,伸手:
【系统!】
“喀。”
一瞬间的身体强化,席冶用力拽过摇摇欲坠的红袍少年,甩到自己的马背上。
受到此等刺激,发疯的棕马终是彻底失了方向,冲出赛道,几秒后,白衣翩飞的青年率先冲破代表终点的红绸,身下的马儿虽气喘了些,却仍在对方的操纵下,稳稳停住。
短暂的静默后,便是一浪又一浪、铺天盖地的欢呼:
草原崇拜强者,更别提对方刚刚救下了他们的儿郎。
偷鸡不成蚀把米,三王子的脸色立时难看得要命,再没法用那副温和的假象遮掩住。
旁边的乌其格则毫无眼力、又或者单纯是想给让自己没法和顾琮比赛的三王子添堵,大口饮尽一壶酒,高呼:“好!”
此话一出,坐在对面的陆金只觉得,三王子的脸简直像抹了一层锅底灰那般发黑,滑稽极了。
至于原本坐在看台上的顾琮,早已没了踪影。
整个人打横趴在颠簸的马背上,红袍少年胃部翻江倒海,却忍住没吐,艰难地偏过头,从下至上,望向救了自己的青年。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居然不知在什么时候哭了,眼前模模糊糊,风一吹,脸上也湿湿凉凉。
没有任何安慰的话语或是笑容,对方左边胳膊别扭地垂着,似是察觉到了他的偷瞄,冷冷看过来,活像在警告,「哭归哭,别弄脏我的衣服」。
不算客气的态度,却让红袍少年安心极了,鼻音浓重地道了声歉,又说了声谢谢。
顾琮远远瞧着,只觉得此情此景十分碍眼,所幸那红袍少年很快就被其他人七手八脚地抬走,端坐在马上的青年,则一动没动。
大步上前,顾琮抬手,箍住席冶的腰,二话没说,将对方从马背抱下。
双脚落地,席冶偷偷把右手往后藏了藏。
但还是晚了,顾琮早已注意到缰绳上的那抹红,还有青年明显脱臼的左胳膊。
大手握住对方的小臂,他毫无征兆地用力向上一顶,随着咔吧一声脆响,错开的骨头复了位。
低低地,席冶倒吸了口凉气。
顾琮绷着脸:“知道疼了?”
语调虽凶,手上的动作却温柔起来,从怀里掏出张干净帕子,扯过对方被缰绳磨破的手,细细包住。
发疯的棕马被制服,红袍少年也被后面赶上来的同伴紧紧拥住,这其中,很多人没学过汉话,但仍冲到席冶面前,鞠躬,行了草原的礼,叽里咕噜地讲着什么。
顾琮:“他们在说,谢谢你救了他们的朋友。”
顾琮:“把脾气最差的马留给你,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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