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顾琮都没再收到沈清疏的联络,隐隐遭受窥探的感觉也跟着消失,因得这场意外,席冶每日大半时间都昏昏沉沉地睡着,左右是走走停停四处闲游,清醒的顾琮果断做主,等席冶养好了病再启程。
第三次在门口瞧见一小把山里摘的草药,刚打完水的顾琮拎着木桶,朝矮墙的转角处望了望:
“石头。”
一小片未藏好的衣角动了动,灰扑扑,还打着补丁。
前两回,顾琮怕吓到小孩,一直装没看到,但事不过三,压过恐惧的纯粹善意,他总该当面谢谢人家。
“我已经看到你了,”俯身将草药捡起,顾琮语调缓和,道,“出来吧,腿蹲麻了又要摔跤。”
慢吞吞地,一道瘦瘦小小的身影从矮墙后挪出来。
正是马石头。
眼见那高高大大的英俊少年已经放下木桶,朝自己走来,他条件反射看向对方修长有力的右手,脑海中浮现的,却是截坑坑洼洼的枯木。
他有点想逃,偏偏身子不听话,僵在原地,只能任由那古怪的手抬起……
而后,轻轻摸了摸他的头。
很温暖,干干净净,带着点皂角的味道,一瞬间,马石头几乎觉得,自己是太慌乱看走了眼,误会了对方。
顾琮却道:“你没看错。”
“谢谢你保护了我和我的先生。”
“我才没有,”黝黑的皮肤下晕开一抹红,马石头梗着脖子,小声,“我就是觉得你当时痛得要命,没准自己就死了。”
村长爷爷去送油灯时他也在,悄悄躲着,怀里还抱着隔壁二丫家的大黄,准备一出事,立马放狗进去咬。
可最后,什么都没发生。
如果这两人真是妖怪,那也绝对是妖怪里最笨的。
小孩子脸皮薄,顾琮亦没和对方争辩,仅是把路上摘的野果,分给男孩两颗。
“你先生,他怎么样?”自小没被谁哄过,马石头接过果子,有点想笑,又绷紧嘴角,“我听村长爷爷说他生病了。”
所以他才会去山里采些常用的草药。
难得有人和自己一样关心席冶,顾琮屈膝,平视对方:“应该还要再睡几日。”
犹豫两秒,马石头捏紧果子,讲出自己的猜测:“是为了救你吗?”
顾琮垂眸:“是为了救我。”
果然,是两个傻乎乎的妖怪。
“那你对他一定很重要,”肩膀愈发放松,马石头人小鬼大地安慰,“我娘也是为了我才落下病根。”
顾琮想都没想:“那不一样。”
“不一样?他不是你先生吗?”眨眨眼,马石头疑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们妖怪都没学过?”
顾琮:……
父。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现在的他,还真是席冶所造。
但他心里却别扭地,不希望席冶是因为这个,才对自己关照有加。
“总之就是不一样,”全然忘记否认男孩口中妖怪的叫法,顾琮也不知自己跟一个小朋友较什么劲,严肃地纠正,“但我确实对他很重要。”
“哦。”
大人的世界太难懂,马石头敷衍地点点头,又道:“那他会好起来吗?”
“当然会,等他醒了,我带你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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