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啃着饼卷熏肉大葱,闻着香味盯着铁锅。

廿七盛了一碗递到她面前,她摇头。廿七也不强求,放在了桌上。

七叔爷说:“你咋不吃?”

阮卿叽歪:“野蘑菇,我有点怕……”

她是真的有点怕,万一中毒怎么办?如果大家真中毒了,好歹得有一个全活儿人,能打个120。

虽然120根本也到不了这山里。

七叔爷用树枝做成的简陋筷子翻了翻碗里,非常肯定地说:“你放一百个心!全是能吃的,没一个有毒的!”

其他人也附和。

连阮祥云也说:“山货我们都是从小吃到大的,没有不认识的。只有你们城里人,不认识瞎采,才中毒。”

他说:“是吧,廿七小哥。”

问过名字了,那个人说他叫廿七。因为爷爷捡到他的那天是二十七,就给他起名廿七。

很有说服力,因为村里孩子小名也经常有叫出生日期的。比如初五,十六等等。

阮卿当初还跟廿七说没有人像朱元璋那样用数字做名字了,那是因为她是城里人。实际上廿七这名字,十分贴合本地风俗。

廿七采的蘑菇、摘的野菜,全是能吃的。一看就是山里生活的人。不是阮卿那种城里大小姐。

比起来,大家对认识才两个小时的廿七更亲切。

阮祥云的“我们”里面就直接把廿七也包含进去了。

说句实话,烙饼虽然热了热,熏肉虽然味也足,但是那碗鸡汤真的太香了。

阮卿的眼睛就往那边瞟。

廿七哪能不懂呢。阮卿不肯吃,一是怕毒蘑菇,一是嫌弃那口锅。

他把碗往阮卿那边推了推,用眼神说:我狠狠刷过,还烧过好几锅热水了。

阮卿咽了咽口水。

大家也说:“尝尝,尝尝,你们城市人难得能吃铁锅木柴烧出来的,这还是走地鸡,不是饲养场的肉鸡,可香哩。”

盛情难却,阮卿终于接过那只碗,然后就真香了!

吃得唏哩呼噜地!

吃完饭天色昏暗了,温度也开始降下来。

大家围坐在灶房里说话。

主要是阮祥云和廿七说话,其他人只是听着,七叔爷偶尔插插嘴。

阮祥云自然是要问廿七野人观的事。

廿七把皂角的遗书取出来给他看:“爷爷很早之前就写好了的。他说怕自己老了之后糊涂。”

阮祥云就着夕阳和火光给大家念,念着念着,眼泪就流下来了。

这些上了年纪的人对那段历史的感情更远甚阮卿这种城市年轻人。他们就是在红色教育下长大的。

大家的眼睛都湿润了。

“爹!”阮祥云也开始讲一口土话,哽咽起来,“那些传说都是真的。”

“我早说过。”七叔爷气恨,“你就是不信。你太爷爷还进过道观呢!我怎么可能骗你!”

他说着,搓着膝头,眼泪落下来了:“我师父他老人家……不容易啊!”

阮卿:“?”

谁?

谁你师父?

咱不能乱攀关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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