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可裴昱行带伴侣第一次回家,礼数总要来尽到。
言蹊怕出错,让男人列了一个表。
怎么说呢,完全两眼一黑的程度。
言家人口比较简单,言蹊有两位姑姑和一位小叔叔。
两位姑姑也已成家, 年年寒暑假带着表哥表妹过来玩几天。
小叔叔读书不太行, 大学毕业就和朋友去行了商,现在事业有成, 只是常年在外出差不太回来。
言蹊还记得小时候和小叔叔关系很好,小学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由他照顾, 练舞累了,回家的路上悄悄背他,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才放下来。
舞蹈学校离家并不远, 爷爷奶奶不许他疲懒, 短短一截路还要坐车, 惹得一身娇惯。
爷爷奶奶问起, 小叔叔就不着边际地吹牛:“蹊宝自己走回来的,我要抱他都不肯,没见过这么懂事的,不愧是我哥的孩子,有这耐力将来定成大事……”
白婉怡女士神色淡淡,看着小儿子唾沫横飞,眉心微蹙。
时常怀疑在医院抱错了孩子。
也或许是生小儿子时吃了太多苦,所以难免纵容,结果现在这个样子像什么话。
白婉怡女士痛定思痛,决计不可以让孙子重蹈覆辙。
母亲那边,有两位舅舅。
平时联系不算多也不算少,逢年过节是有的,平日里偶尔发个消息关怀一下,联系不会断了。
裴家这种情况,言蹊心里多少有些打鼓。
裴昱行帮他把行李放进后备箱:“不用你事事亲为,打了招呼认了人就好。”
言蹊“嗯”声应着,上车低头系安全带。
嘴角被冰凉的唇吻了一下,他侧头。
裴昱行含笑看着他:“不要紧张,我不会离你很远。”
因为年纪大了的缘故,裴华厚老先生与老夫人早些年从津城市中心的房子搬到了郊外迤逦山的老宅雍和园。
说郊外也不准确,四十年前津城因为发展规划有过一次大规模的搬迁,当时轰轰烈烈全国皆知,然而那时言父都还很小,对于言蹊而言更是往事云烟。
现在的市中心算是新城,迤逦山是历史书上的见证人。
车子从山脚大门进去,五步一岗,十步一哨,连只蚊子都飞不进来。
行驶了大约二十分钟,终于下了车。
差不多已经到了半山腰,抬眼望去,红日从山峦间慢慢坠落。
言蹊问裴昱行:“到家了?”
拒绝了安保提行李箱的动作,亲自挪着,牵着小丈夫的手:“进大门就是裴家。”
言蹊:“……”
裴老夫人身边的陈姨出来接的两人,直接带他们去屋子里见裴华厚老先生与老夫人。
大院里种着两颗桂花树,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花开正好,香气馥郁。
后来言蹊才知道,其中有一棵是裴昱行出生那年,裴华厚老先生亲手栽的。
雍和园占地面积广阔,弯弯绕绕几多,宅子保养得当,倒没什么陈旧的味道,更多是沧海桑田的厚重感。
穿过大院,过一个游廊,两人进了屋。
只有裴华厚夫妇二人坐在里面。
老太爷明年就满八十了,满头华发,法令纹很深,身子看着也硬朗,气质与旁人不同,十分强势果断。
言蹊只知道裴华厚老先生以前当过官,具体是什么倒不清楚,听说退下来后,培养的接班人很像他。
有凌厉手段,新官上任烧了几把火,名字上过几次时政新闻。
裴老夫人就要严肃得多,穿着中式旗袍,披着淡雅素净的针织毛衣,身子纤细,背脊笔直。
裴昱行握紧言蹊的手:“爷爷,奶奶。”
言蹊跟着喊人:“爷爷好,奶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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