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翰初杵在床边站着,站了足足有半盏茶的功夫。
佟颂墨顶着对方炙热的视线,背对着周翰初,闭上眼,只当做自己身后没这么个人似的。
周翰初咬牙盯着他的背影,放出了狠话:“我不管你和他什么关系,总之你们没可能。”
无聊。
佟颂墨在心中给周翰初吃醋这事儿下了定论。
可不就是无聊么,明知道他和苏谨以一点事儿没有,却偏要揪着这事情不放。
若是后日他人都没在了,周翰初才缓过劲儿来,且不知道要气成什么样子呢。毕竟他这算是携款潜逃,那可是千两黄金呢。
周翰初走了。
佟颂墨将被子往上一捞,盖住自己的脸。腿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可再痛也没有心里难受。天知道他脸上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心里头是怎样的难受。
他也很舍不得,可他的骄傲让他不可能就在这里当一辈子的替身。
他做不到。
他佟颂墨要寻爱人,就得寻一个自己爱的,也要爱自己的,这样才好白头偕老,共度余生。
明显周翰初不是那样一个人。
佟颂墨与周翰初的冷战一直持续到他要离开的当天。
这天一大早,将军府和燕喜楼就开始热闹起来,早就准备好了的成亲所要用的东西全都摆了出来,燕喜楼连着将军府一片红意,就连每个下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气的笑容,佟颂墨觉得,除了他这个主角,每个人都是开心的。
就连苏谨以来找他,看了都又问他是不是决定真的要走。
佟颂墨当然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苏谨以只能依着他,叹息道:“三更时,我们在码头见。”
“嗯。”佟颂墨轻轻点头。
苏娘将要穿的衣服拿过来,想让佟颂墨试一试。佟颂墨示意对方把衣服放下了,脑子里却想到那一日在书房里和周翰初胡作非为了一会儿,这衣服怎么也试不下去了。
怕试了之后,就失去了理智,舍不得走了。
佟颂墨把衣服折起来放好,听着外面热热闹闹喜气洋洋的声音,静静的等待着夜晚来临。
更深露重。
打更的人敲了三下,外头已经彻底暗下去了,只剩下几盏孤灯,燕喜楼的门口倒还是红彤彤的,明日要办的毕竟是全庐城最大的一件喜事,众人都还等着呢。
佟颂墨离开时除了周翰初给自己的那枚玉佩,其余的什么都没拿。
来时空荡荡的一个人,离开时仍然是空荡荡的一个人。
佟颂墨穿着黑衣,借着夜色的掩护,躲开燕喜楼的诸多丫头小厮,终于出了大门。
他仰起头,看着匾额上的“燕喜楼”三个大字。
据说这三个字是周翰初亲自提笔写的,为了写得好看些,写废了无数的纸张,最后才选出来最好的这一次。
佟颂墨闭上眼,压下眼头汹涌的泪花,深吸一口气,毫无留恋的转身往夜深处去了。
燕喜楼旁将军府的灯火却还通亮着,比起燕喜楼的热闹来,将军府有过之而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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