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尽管如此,他还是注意到了石俊辉被捕,一年前的秘密被翻出来的传闻。是他藏在阴暗处时,听到两个路过的小姑娘说的。那两个女孩子大概是他的粉丝,眼眶红红的,眼皮微肿,看模样像是哭过一场。其中一人哽咽着道:“事情出来之后我就说冉嘉不可能做这种事情,我见过他,他真的很好。可当时谁都不信我。”
身旁的人揽住她的肩膀,垂着眼眸,眉眼间尽是难过:“是啊,现在真相大白了,可冉嘉却没了性命。”
他静静地听着,忽然抬头看天空。
今天是个艳阳天,不比一年前,他在死亡之后浑浑噩噩地飘在阴暗角落里,听任何人晦气地骂上一句“冉嘉好恶心啊我之前竟然喜欢他”,那天雾蒙蒙的,天空很阴沉,雨水要下不下,雷声阵阵。
后来的深夜,冉嘉独自站在空荡荡的街头,任由头顶的雨水掉下来,却再也无法沾湿他的身体和衣服。
缓慢地收回思绪,他对宋离点了点头:“我听到他们说了,谢谢您。”
冉嘉心里很明白,若非宋离,有些事情根本不可能解决得那么快。虽然不知道宋离是什么身份,但对方显然是不能惹的。偏偏一向猖狂嚣张的石俊辉精准踩雷,惹到了宋离。
“不用客气,清扫人渣败类,人人有责。”宋离抿了一口热水,薄唇露出淡淡的笑容,“接下去你打算怎么办?”
冉嘉闻言轻声道,“我今天遇到地府的鬼差了,等处理完事情应该就会去跟他们一起去地府。”
冉嘉说着,不由得一顿,脸上也露出了几分不好意思:“其实我今天过来,除了想亲口对您说声谢谢之外,还有事情想拜托您。”
“你说。”
“不知道您昨天晚上有没有注意到,在您进入包间前里面还有个年轻的男孩子,他叫钟邑,是我认识的一个弟弟。”冉嘉垂下眼眸,眼里染着浓浓的悲伤,却又很快消失不见,他轻声解释,“他是知道我有抑郁症的,我想他可能是得到了什么消息,所以故意凑到石俊辉面前去的。”
宋离握着水杯的手指一顿,若有所思。
怪不得昨天注意到那个叫钟邑的男孩子表现得有点奇怪,在警察将几个大少爷都带走的时候,他拽着熊哥的衣服,很焦急地问:“你刚才是不是说那个石俊辉疑似有命案在身?是真的吗?可以确定吗?有证据吗?”
现在想来,迫切的四连问是因为他等石俊辉被查,等很久了。
冉嘉见宋离一直没吭声,以为他没想起来,便继续道:“就那个穿白衬衫的男孩子,您不记得了吗?他是我邻家弟弟,我和我家里人关系不好,很多时候都是在他们家睡觉吃饭,和他关系很好。”
冉嘉的父母偏心后出生的弟弟,对他这个儿子一直厌恶的很。即便是冉嘉四五岁时,也干出过将他在寒冬的深夜赶出家门的事情。那天冉嘉没冻死纯粹是因为邻居一家开了门,温柔的夫妻俩将他带回到钟邑的卧室,让两个孩子一起睡了一夜。
后来这种事情时有发生,但冉嘉有了去处。
他死的时候也挣扎过,觉得很对不起钟邑一家,但有些事情已经在心底扎了根,他拔除不了。
直到今天,那种被束缚的紧绷感才在缓缓退去。
冉嘉紧张兮兮的,“我就是想说,钟邑他估计是为了我的事情才去的包间,他不是那种人,您……您能不能帮忙解释一下?”
“放心。”
简单的两个字很顺利的抚慰了冉嘉,看着少年愣怔,宋离站起身,笑着问他:“要去见一见他吗?正好,我去警局解释一下钟邑的事情。”
冉嘉眨了下眼睛,噌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
因为动作太快,桌上的水杯哐当一下倒下,杯中的热水淌在桌上。冉嘉刚刚的惊喜之色倏然一变,手忙脚乱地想要用衣服去擦拭桌面,却发现一切都是徒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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