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知时没忍住,流了一点眼泪,他埋着头,不想让宋煜发现。
“我会离开你们所有人,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躲起来。”
在此之前,他会带走宋煜送给他的小石头,顺走那本宋煜念过的数学书。那本书的确晦涩难懂,但一辈子很长,他总能自己把它看完。
“你要自己过一辈子吗?”宋煜问。
“嗯。”乐知时想,是不是这样显得很无情,他是不是应该像电视剧电影里那些殉情的痴男怨女一样才显得他喜欢得比较认真。所以他又解释说:“我爸妈命很短,我还是替他们多活几十年吧。”
他说得很轻松,像是玩笑话,但宋煜忽然抱他很紧,几乎要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很快,又松了松。
“一个人根本就没办法生活。”
这句话没有明确的指代,乐知时起初觉得宋煜是在说他,可后来又觉得他在说他自己。
“所以你不要让我走。”乐知时吻了吻他的侧颈,“不要再把我当成小孩子了,我已经长大了,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可以和你一起承担。”
“我知道我做了不该做的事。今天看到蓉姨,我就觉得我真的罪大恶极,他们对我这么好,把我当亲生儿子一样养大,我却把你从他们身边夺走了。”
“这不是你造成的。”宋煜说。
乐知时纠正了他的话,“这也不是你一个人造成的。”
他稍稍抬起头,吻了吻宋煜的下巴,望着他,“你说你和我在一起有开心,有难过,离开我只有难过,那我就不可能留下你一个人。你留住那部分开心,把难过给我。”
“反正我只要有你,连难过都是幸福的。”
宋煜真的弄不明白,乐知时到底是哪里来的这么多温暖情绪,像株吸食二氧化碳却源源不断释放氧气的植物,企图消化他所有负面的能量,就为了让他笑一笑。
他是出现在他生命里一个不寻常的特殊物质,很大能量,无法测量。
“好。”宋煜永远拒绝不了,干脆放弃抵抗。
“我说过要珍惜你,在你做出其他决定之前,我不会自己逃跑的。”
“没有其他决定。”乐知时很坚定,“只要你需要我。”
宋煜抱着乐知时,像抱着一个玩偶那样紧密。他们的皮肤相触,乐知时的体温渐渐流淌到他身上,让他的身体松弛下来。乐知时一边拍着他的后背,一边对他说小时候发生的事,他们一起摘过的莲蓬,一起种过的枇杷,江滩公园的向日葵花田和植物园的无尽夏,到后来,他的声音渐渐地模糊,手的动作也缓慢下来。
他为了宋煜而焦灼的心,比意识沉静得更慢,一直延伸到梦中。
第二天的乐知时又有点低烧,不知道是不是晚上吹了风的原因,他被宋煜带去医院,又打了两小时的吊针。宋煜在他旁边写论文,他安安静静地靠在宋煜肩上,用手机看动漫,期间时不时和蒋宇凡聊天。宋煜偶尔瞥一眼,发现蒋宇凡在秀恩爱,给乐知时发了不少合照。
出来的时候正好吃晚饭,乐知时胃口不好,吃得又慢又少,宋煜催着他喝了一碗排骨藕汤,才结束这顿饭。
“我想去一个地方,在学校里,能不能不要直接回家?”
宋煜瞥了他一眼,“然后明天再去打吊针?”
“不会再着凉的。”乐知时十分顺手地把责任推卸到他身上,很小声说,“说不定昨天是因为你抢我被子……”
宋煜歪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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