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树干的雪剑抽身而退, 乖巧地来到它脚下。
黑衣人在雪剑打落他的飞镖时, 便当机立断地用传送符逃离。
沉寂之没追,他将掉落在腐叶堆里的飞镖收进芥子囊, 不再耽搁,带着简欢朝最近的临仙城飞掠而去。
简欢让找最便宜的药师。
临仙城确实有位药师, 收费最便宜, 算是沉寂之的老熟人。但若是最便宜, 当然还属镇抚司里的。
镇抚司不会对简欢的伤势坐视不管,送去定然会让司里的药师治疗, 事后也不会好意思收药费。
毕竟此事,是镇抚司的疏忽。
可镇抚司会让哪位药师来给简欢治, 对方医术如何,沉寂之无法得知。
微微踌躇片刻,沉寂之带着简欢, 在大街小巷的屋檐间穿梭,轻巧落在一家后院。
后院里,一位上了年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弯着腰在翻晒草药。
听到动静,她回过头, 目光落在沉寂之脸上, 脸一耷拉, 第一句便是:“小子,药婆婆我最近涨价了。”
沉寂之:“……”
沉寂之轻咳:“药婆婆,不是我,是我朋友受了重伤,劳烦您看看。”
“朋友?”药婆婆起身,用围裙擦拭双手,眼神带着几抹探究之色,落在被黑色披风遮盖的人身上。
她一边带路朝屋里走,一边不放心地问:“你朋友不会和你一样没钱罢?”
沉寂之摇头:“她比我好点。”
药婆婆:“……”
这也没让她这个老太婆安心多少,比他好点,能好得到哪去?
沉寂之跟在药婆婆后头,将简欢放在屋内的榻上,动作轻柔地掀开她身上盖着的黑色披风。
药婆婆在一旁坐下,用灵力探查了一下简欢的情况。
沉寂之立在一旁,见药婆婆收回手,问道:“药婆婆,她如何?”
“看着伤得厉害,但避开致命伤了,死不了。”药婆婆先用灵力给简欢止血,问,“你们想怎么用药?”
沉寂之看了眼躺着的人,他现在两袖清风,她的药费得她自己出,那就按照她的意愿来:“在治好和不留疤的前提下,用最便宜的药罢。”
细密的刺痛感爬遍全身,还夹带着轻微的痒。
简欢不由闷哼出声。
她缓缓睁开双目,视野内有细微的小线条,线条尾端微微颤动着,像蚊子的小腿儿。
简欢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恍惚之间,她甚至在想,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什么问题。
很快,她才发觉,这是白色布带的边缘线条。
她松了口气。
此刻,简欢浑身上下,都被白色布带绑着,只留出一双眼睛,两个鼻孔,一张嘴巴。
她一手撑在床上,艰难起身,朝四处张望。
这是间小小的卧房,布置简单。里边除了一个柜子,一张桌子,三条木椅,就没什么了。
谈话声从楼下传来,朦朦胧胧像是隔着一个世界。
从床上爬起来就已经耗费了简欢大半力气,她朝后看了看,用包着纱布的手,捧着枕头,往地上用力一丢。
沉闷的一声响,楼下的谈话声一顿。片刻之后,房间的门被咿呀一声打开,沉寂之出现在门口。
昏暗的楼道口没有太多光线,他的脸隐在黑暗中,令人看不清。
简欢微微歪着头,在仔细听动静。她并没有听到上楼的声音,乍一看见沉寂之,有些奇怪:“你怎么没有脚步声?”
沉寂之一愣,收敛心神,淡声回道:“我筑基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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