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欢微愣。
沉寂之也没有一定要她回答,说完这句话便坐直身子,垂着眼,漫不经心地听着百里他们一家的谈话。
简欢本来是大大咧咧坐着的姿势,不知为何,也许是双膝上有了串葡萄,她默默坐得稍微淑女了些。
她浓密的睫毛轻颤,手小心地掰了颗葡萄下来,看了沉寂之一眼,斯斯文文地吃着。
简欢吃完的葡萄皮先放到另一只手的手心,打算积攒到一定数量再一次性用灵力消解掉。
但下一瞬,一只修长如竹的手伸了过来,摊在她面前。
简欢微微侧头,朝他扬了扬眉:“?”
沉寂之给了她一个尽在不言中眼神,让她体会。
简欢眨眨眼,体会了一下,伸手在葡萄串上掰了两颗大的,放在那只大手手心上。
沉寂之看着那两颗葡萄,陷入沉默:“……”
简欢又看了看他。
心想,难道两颗还不够?
于是她又大方地掰了几颗放进去。
沉寂之:“……”
原来,他和她,没他想的那么心意相通。
沉寂之无声轻叹,把那几颗葡萄给她放回膝头。
简欢:“?”
沉寂之伸手,拉过她的手,将她的五指拿开,顺走了她掌心里的葡萄皮,再风轻云淡地让这些葡萄皮化为尘烟。
他再看向她,给了她一个‘我是这个意思’的眼神。
简欢:“……”
又吃了几颗葡萄,百里刀他们才结束了家长里短的谈话。
百里刀有些不安地抿了下微厚的双唇,率先问出口:“娘,到底怎么了?”
百里夫人望着百里父子,和百里刀如出一辙的厚唇抿了下,有些话藏了太久,说出来时,语气都带着涩然:“我本以为,我可以瞒你们一辈子的……”
百里夫人脸上露出些许苦笑,瞒着的事太多,一时之间都不知从哪说起。
她顿了好一会儿,才找到线头,望向沉默已久,眉眼间都是皱纹的中年男子,开了口:“……百里,我从一开始就骗了你。”
“我师父不是籍籍无名的散修。”百里夫人死死揪着手里的碎花帕子,“我师父是,百器宗的余长老,此次丢失的菩提塔——”百里夫人看向简欢和沉寂之,“就是我师父的主意。”
简欢摩挲着手里的葡萄,迎上对方的目光,说起她打听到的事:“据我所知,余长老入了魔……”
“入了魔?”百里夫人眉梢高高吊起,呸了声,骂了句市井间的粗俗话,“放他娘的狗屁!”
“我师父绝对不可能入魔。”百里夫人咬牙,“旁人不知就算了,我们这些弟子,再清楚不过师父的为人。他的世界,只有炼器一事,醒来就去炼器房,累了就回房睡。他根本没有那些世俗野心,怎么会入魔?我师父是被诬蔑的!他是被陷害的!”
提到这事,百里夫人眼里都是恨意,那恨意几乎能烧出火:“当年师父出事时,我在外历练,待我听到此事已经来不及。我的师门就成了魔,九州大陆人人喊打,我只能隐姓埋名活着。”
百里伸手,捏了下百里夫人的肩,无声地安慰。
百里刀也喊了声:“娘……”
“娘没事。”百里夫人深吸一口气,压下深藏多年的怨恨,拍了拍丈夫的手,对简欢和沉寂之道,“你们年纪尚轻,大多时候都在玉清派,玉清派是难得的净土,所以你们不知道。”
百里夫人字字泣血:“这九州,早就生满了魔虫,内里腐烂不堪,千疮百孔呐!”
“与我相同身世之人有不少。但我们没法说,没地说——”百里夫人甩动双手,眼角泪花闪动,表情哀恸,“因为在世人眼里,他们确实是魔。可我们这些亲近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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