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兄弟这次伤得不轻,接下来需卧床静养,至少半个月内不得练武了。”
那内力一进体内,许风就觉气海里生出一股真气,与之应和起来。他知道自己武功未废,总算松了口气。
他如今已吃到走火入魔的苦头了,晓得那日情势凶险,若非周衍出手救了他,他独自一人倒在门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轻则内力全失,重则……连性命也保不住了。
他倒不是怕死,只是想到自己悄无声息地死在这小镇上,而那作恶多端的宫主却在极乐宫中风流快活,叫他如何能够心甘?
周衍一面帮他调理内息,一面说:“学武最忌讳的就是急功近利,我瞧你练功练得可太勤啦,长此以往,说不得又要走了岔路。”
许风也知是自己太过心急了,道:“实不相瞒,我有一个极厉害的对头,我的功夫跟他比起来,实在是天差地别。我若不勤学苦练,恐怕再过得一、二十年,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周衍低着头问:“你那对头是什么来历?”
许风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极乐宫三个字,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若是说了出来,自己曾身陷淫窟的事也就瞒不住了。此事他纵使对着师父也说不出口,何况是刚相识不久的周衍?
但他也不愿随便捏个谎应付过去,因此道:“我那对头非但武功高强,且行事心狠手辣,我的右手就是毁在他的手上,周兄还是知道得越少越好。”
周衍果然没有追问,只是说:“你一心苦练武功,是为了寻他报仇么?”
“我若只图安逸,从此在这小镇上隐居下来,天下之大,那人也不一定找得着我。”许风右手使不上劲,只左手握成拳头,道,“但如此……如此深仇大恨,难道就这么算了?与其躲躲藏藏的过一辈子,我情愿豁出性命拼上一拼。我自知本领不济,但十年不成就二十年,二十年不成就三十年,终有一日能练好了功夫,亲手杀了那人报仇。”
许风因在病中,一双手冷得像冰,可周衍与他相握的手,却更要冷上几分。他声音嘶哑,低声将许风的话重复一遍:“嗯,你是非杀了他不可的。”
第七章
他说完之后,便即笑了一笑,抬头看着许风道:“如此说来,许兄弟可真有些傻气。”
“周兄也觉得我是不自量力么?”
“这倒不是。只不过武学一道博大精深,仅靠勤学苦练,未必能有所精进。我瞧许兄弟内功根基打得不错,只不过你练的那套剑法……”周衍尽量把话说的委婉,“虽也有可取之处,但实在算不上高明。”
许风练的剑法乃是他师父所授。他虽出身名门正派,但师门在江湖上名声不显,也未曾出过什么顶尖人物,本门功夫确有不少缺陷。
周衍的意思,是叫他另投别派么?
许风沉思片刻,道:“师父待我恩重如山,我绝不能为了报仇背弃师门,改投他人门下。何况拜师学艺之事要讲机缘,我资质平平,怕别的门派也看不上我。”
“许兄弟误会了。”周衍道,“功夫练到极致时,摘叶飞花即可伤人,也不拘泥于一门一派、一招一式了。所以你病好之后,不如多花些心思修习内功,等日后练得好了,剑招上的一些破绽,也就无伤大雅了。”
周衍在武学上的见识远胜于他,许风听后深以为然,道:“可我先前因为一些事,功夫荒废了数年,前不久又走火入魔……”
周衍立刻道:“我本就要在此地养伤,许兄弟若不嫌弃,可与我一同练功,两人互相切磋,说不定精进得更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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