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灯渐渐熄灭,天色彻底亮起来时,两人终于回了徐府。许风一夜未睡,不禁哈欠连连,周衍跟他一块吃了早饭,便催着他回房休息。
许风进了自己房间,一时却又睡不着了,将那盏琉璃灯放在桌上,满心欢喜的看了又看,直到眼皮酸得不行,才将灯挂至床头,瞧着那琉璃灯罩上的花纹入睡了。
出了正月十五,就算是过完年了,一切又恢复如常。许风自打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就没再刻意避着周衍,连徐神医开的那副药也不吃了。
徐神医原指望在他身上赚点小钱,这一来倒是落空了。不过许风的右手还未痊愈,仍吃着调理身体的药方。到了月底的时候,徐神医另给他换了几味药,尝起来略带了些涩味。
许风觉着奇怪,徐神医只说不要紧:“那蛊虫已在你体内呆了一个月,也该起些效用了,所以换了副药性温和的方子,再吃上几个月就好了。”
许风便照旧吃着那药。
他一直没放下习武之事,每日勤练不辍,周衍闲来无事,就在旁指点一二。从前在镇上隐居的时候,周衍偶尔会同许风过上几招,自从到了徐神医府上,倒是没见他再出过手了。
许风心想定是自己武功不济,跟周大哥差得太远的缘故,因此练得愈发刻苦。这日他在院子中练剑,周衍在旁边的凉亭里瞧着,待他一套剑法使完,转身去寻周大哥时,却见周衍已经靠在桌边睡着了。
许风收了剑,轻手轻脚的走过去,见周衍睡得正熟,又是初春时节,微风徐徐拂过,吹在身上暖洋洋的,也就没有出声叫他。
院子里的几株梅花都已开了,闻得着一丝似有若无的香气,许风一手支着下颔,在这融融春光里坐了一阵。他觑着四下无人,又见周衍的手放在桌上,便悄悄凑近了些,将自己的手覆了上去。
手指略微一弯,就勾住了周衍的手。
双手相扣,许风觉得指尖有些发麻,嘴角却不自觉地泛起了笑意。
但只过了片刻,他就察觉不对,忙收回手来,撩起了周衍的衣袖。周衍手腕上缠着一圈白布,是当初取血入药时缠上的,难道过了一个月之久,这伤还没有好?
许风心下生疑,干脆将那白布解开了,定睛一看,只见周衍手腕上伤疤纵横,其中有几处皮肉外翻、异常狰狞,赫然是新鲜的伤痕!
许风也是受过伤的人,知道这伤绝非一个月前留下的,最早也是昨日,甚至……就是今天早上……
周大哥怎么会受伤的?
许风惊愕不已,胳膊往后一撞,把桌上的茶杯撞落在地。
周衍听见这声响,猛地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他一时仍未清醒,盯着许风看了会儿,才微微一笑,道:“怎么?剑法已经练完了?”
一低头见许风握着自己的手,立刻神色一变,用衣袖掩住了手上的伤。
许风将一切看在眼里,问:“周大哥怎么受伤的?”
周衍揉了揉眉心,说:“前几日不小心……”
“这伤分明是用刀子划的,岂会是不小心?周大哥为何弄伤自己?难道……”许风想起近日吃的药换了方子,眼皮重重一跳,“难道我这几天吃的药……又用了周大哥的血?”
周衍没有否认,只说:“一点小伤,过几日就好了。”
“药……你的血……”许风将事情前后一想,登时明白过来,问,“那蛊虫是不是仍在你体内?”
周衍避而不答,算是默认了。
难怪徐神医提起此事时支支吾吾,原来他从未将那蛊虫取走!
许风想到这里,倏地记起一事,抬掌朝周衍肩头拍去。
周衍何等武功,平日与许风过招,连衣角也不会给他碰着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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