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汀州没有出声。
过了好一会儿,许风以为他不会接话了,正想闭上眼睛睡觉,却听贺汀州的声音响起来:“无论是谁都不重要,在极乐宫里,唯有权势和武功才是第一位的。”
夜风习习,贺汀州坐在这夜色里,背影竟有些萧瑟寂寥。他笑了一声,低声道:“除我自己之外,并无可信之人。”
许风听了这话,只觉心中一阵绞痛。
在他心目中,他的兄长自然是无所不能的。后来遇见的极乐宫宫主,也向来是武功高强、运筹帷幄,他几乎忘记了,他们失散之时,那人也不过是十来岁的年纪,他一个人在极乐宫这魔窟里,又是怎么一步步走到如今的?
许风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快要碰着那人时,却又猛地收了回来。
若他只是周大哥,他自然天涯海角也跟着他走了。若他只是贺汀州,他纵使再刺他十七八个窟窿也不会舍不得。
可偏偏不是。
偏偏……他既是那个替自己遮风挡雨的兄长,又是那个折磨得自己生不如死的魔头,叫他爱不得恨不得,唯有远走天涯,江湖两忘。
许风咬了咬牙,慢慢放下手掌,触到那人落在地上的一点影子。
他记不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到醒过来时,天色已经大亮。他尚未睁开眼睛,已觉得跟前立着一道人影,可真正睁眼一看,贺汀州早就转过身去,背对着他道:“醒了就快些起来吧,咱们要赶路了。”
许风坐起身,见自己身上盖着贺汀州的一件外裳,忙起来还给了他。
贺汀州不知打哪儿找来两枚鸟蛋,已在土里闷得熟了,分了一枚给许风。许风三两下吃下之后,两人重新上了马背。
昨日寻到的马蹄印子还在,贺汀州一路循迹而去,走得不算太快,到中午时路过了一处小村落。刚巧他们的干粮已吃得差不多了,贺汀州就找了户农家,花银子买了些吃食。那家的男主人颇为热情,不但卖了些肉干给他们,还给两人的水袋都灌满了水。
许风向他打听道:“可有看见一伙黑衣人打这儿经过?”
“什么黑衣人?没有,没有。”
贺汀州则问:“有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声响?”
那农户想了半天,犹犹豫豫道:“昨天半夜的时候,像闷雷似的响了那么一阵,也不知是不是我听错了。”
贺汀州凑近许风,对他耳语道:“可能是在马蹄上裹了布。”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里边那间屋子里传来女子的哭声。
许风一下把手按在了剑上。
那农户满脸尴尬,说:“是我那婆娘在哭。前几天娃娃跑出去走丢了,一直没找回来。”
许风心中一动,问:“附近还有人家丢了孩子吗?”
“应该没了。哦,听说邻村老李家的闺女也不见了,不知找回来了没有。”
许风想起落枫庄外的镇上也有人丢了孩子,觉得此事应当不是偶然,因此一走出农户家就对贺汀州提了。
贺汀州听后脸色微沉,说:“童男童女么?再加上失踪的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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