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酥不吭声地盯着他片刻,才转身要出去给他拿茶水。
封岌又突然改了主意:“不喝茶了,温水即可。”
寒酥头也没回,却也的确出去提了一壶温水。本是刚烧开没多久的一壶水,天气寒,已经不太烫了。她将这壶水抱在怀里,热度隔着手上的纱布传进身体里,稍微缓解了她凌乱跳动的心声。
寒酥走回房间,立在门口停了脚步。人已经冷静下来些,她不得不重新思量这件事。
封岌是在她这里误食了那药,她真能不管吗?若他已经成家便也罢了,偏偏身边没有女人,甚至他的衔山阁里,侍奉左右的都是男子,几个女下人都是已经嫁人的年长者。
寒酥恍惚间想起了赴京路上发生的事情。其实她也不是没有帮过他。但也不知为什么原先可以做到,现在反倒变得更难以接受了。
寒酥在门口站了很久,缓了又缓才推门进去。
封岌还坐在之前的桌边,半垂着眼。寒酥进来时,他也没掀一掀眼皮。寒酥抱着水壶走过去,拿起桌上的一个木杯,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给。”寒酥递给他。
封岌没有接,他非常平静地说:“寒酥,起药效了。”
寒酥的手抖了一下,杯子里的水溅出来一点,一滴溅落在她的手背上,一滴落在封岌靴边。
寒酥望着封岌,心里想着他每次出征最短也要走一年,甚至也曾三年不归。过几日他就要走了,等他再归来时,府里少了位表姑娘应该也是记不住的。
她握着木杯在那里站了半辈子那样久,才将杯子放回桌上。木杯放在桌面上的细微闷声,在寂静的屋内轻敲了一下。
她看了一眼自己缠着纱布的手,往前挪去两步,立在封岌面前弯下腰,伸手去解他的衣带。
封岌这才抬眼看向她。她半垂着眼睑,视线落在正在解的衣带,长长的眼睫遮了她的眼睛。看不见情绪,也不知道是不是很委屈。
封岌身上的衣袍被寒酥解开,松散垂落的两片衣襟间露出健硕的胸膛和其上一些旧伤疤痕。瞥一眼他的窄腰,那些曾经的记忆和触感强势闯进寒酥的脑海,她纤白的指尖轻颤了一下。寒酥稳了稳心神,继续去解他的腰带。她在心里拼命安慰自己——就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大不了。
封岌突然握住了寒酥的手腕。
“不用。”他说。
寒酥愣了一下,惊讶抬眸,近距离地望进封岌的眼睛,她这才发现封岌那双永远深邃如漆渊的眼里攀上了猩红。
她从未见过他这样红了眼睛的模样,这一刻她心底也不再纠结封岌的偷闯误食,只责怪自己没有将东西收好。
她有些尴尬地扯起唇角笑了笑,显然忘记了自己戴着面纱,唇角艰难扯出的笑容并看不见。她声音低弱:“以前又不是没有帮过您……”
“以前可以让你帮我,现在却不可以。”封岌声音又沉又缓,他说话时总是这样,不管是怎样的语气和内容,听上去总有一种稳稳的坚定。
“为什么?”寒酥疑惑望着他。
四目相对,封岌拉着寒酥的手抬起,他盯着寒酥的眼睛,轻轻亲了一下寒酥的指尖。
唇未离开,他贴着她的指尖,说:“寒酥,你知道原因。”
指尖上的那一抹温触一下子撞进寒酥的心里,有什么东西在寒酥的心里化开。她几乎是狼狈地别开了眼睛,完全不敢和他对视。
正如她以前可以帮他,现在也变得更难以接受了吗?
寒酥好像隐约猜到了原因,又不敢猜。
封岌松了手,道:“拿一件你的衣服给我。贴身的。”
那是一件白色的小衣。寒酥有孝在身,从里到外的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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