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日总是以严谨的穿着示人,裴楠从出生到长大好像都没见过他穿除了西装以外的服饰,无论什么时候见到他,他都穿得非常正式。不像现在,换上了病号服,头发也没有梳得那么整齐,又只能用这样的姿势趴着。
裴楠想到是自己造成他这个后果的,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忠伯看到他们来,目光落在裴楠的衣着上,一时竟忘了先给主人打招呼,反而瞪大了眼睛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道:“你怎么穿成了这个鬼样子?”
裴楠决定收回自己的不好意思。
探望病人并没有花很多时间,其中有一会儿还是裴楠单独跟忠伯相处,齐风北亲自去找主治医生询问忠伯的病情。这样的举动显然让忠伯很感动,所以一个劲的在叮嘱裴楠,“你绝不能再惹先生心烦!等我出院后,我会安排你离开齐家,我知道你不想去贫民区,我会想办法把你送到平民区去,找个学校给你上,再给你一笔钱,以后你不要再来找先生了!”
裴楠并不能接受,他被丢到外面转了一圈,只觉得哪里都是黑暗,那些恶意恐怖得像是要将人吞噬掉,只有齐家是安全的。他含着泪水小声道:“我不愿意走,我要跟在爸爸身边,外面好可怕……”
忠伯眼珠子都要鼓起来了,“先生不是你的爸爸!他没有责任要照顾你一辈子!我看在过去的份上打算给你找最好的路,你不能得寸进尺!”
裴楠当然知道齐风北没有责任要照顾自己。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就没有了任何牵扯和羁绊,他想留在齐家连个正经的借口都没有。
齐家能留很多人,管家、厨娘、司机、花匠甚至是帮佣,可裴楠全都不能胜任这些工作。
齐风北身边还缺什么呢?
他有秘书,他有助手,他似乎只缺妻子和孩子,可裴楠已经当不了他的儿子了。
妻子吗?
齐风北也很快就有了,因为他要去相亲。
要相亲这件事齐风北没有告诉忠伯,是担心他听到这件事后会在医院住得不安心,会想要回来替他筹办。但他并没有隐瞒其他的人,甚至是裴楠用怯生生的语气问他的时候,他都很坦然的承认了,还吩咐道:“给我准备一套合适的衣服,不用特别正式,也不要显得轻佻。”
多日来他已经相信了裴楠的审美,给他搭配的服饰效果都很不错,也极符合他自身的气质。
“哦……”裴楠满脸失落。
齐风北瞥了他一眼,故意问道:“难道你觉得我不应该去相亲?”
裴楠连忙摇头,“当然不是。”他只是害怕女主人一进门,他这个障碍物就得清扫出门。他转身拉开衣柜门,再三鼓起勇气之后,终于忍不住问道:“爸爸可以给我一个期限吗?”他转过头来,像一只害怕被主人抛弃的小狗狗,“给我一个期限,在期限内不会赶我走,这样的话我就不至于每天都提心吊胆,我要承受不住了。”
齐风北微微眯了眯眼,不知道是在不悦还是怎么样,盯着他看了好几秒钟,才开了口:“一个月。”
裴楠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一个月!有一个月的时间能安稳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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