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清萤委屈巴巴道。
可她哪里记得住?
明日少不得又是一场折磨。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卯时便在假山等着她,不来就会坚持不懈地敲门,催命似的。
这人都不睡觉吗?
“大师兄。”清萤一副关切语气,“突破在即,您更要注意自己,怎么每日都为我起这么早呢?”
“我无需睡眠,夜晚冥想便足以恢复白日所需,同时精进修为。”
清萤觉得这简直匪夷所思。
铁人!魔鬼!
晨练一直到午饭时刻,谢卿辞方才放过她。
“好了。”他说道,“回去用过午食后,你便小睡片刻。下午还有内经通读。”
清萤双目无神,喃喃:“有的人十六岁就死了,六十岁才埋。”
“你没有死,我也不会让你死。”
可她现在生不如死好么。
小姑娘垂死挣扎:“其实我是文盲,内经的字我都不认得。”
谢卿辞云淡风轻:“好,今晚开始加上夜读,教你识字。”
“别!别!”清萤万分凄楚道,“我读还不行么!”
“行。”
谢卿辞言简意赅。
清萤:……淦。
*
结束一天的日课,清萤身心俱疲。
她在床上滚来滚去,眼睛睁的大大的,明明很累,却毫无睡意。
她爬起来,通过楹窗看了眼露台上的日晷,戌时三刻。
月色如雪,她的脸色也像雪,灵动黑眸满是委屈崩溃。
已经晚上八点半了。
明天起得来么?
“肯定起得来。”
因为如果起不来,大师兄就会幽幽飘到她房门口,坚持不懈的敲门。
就算不起床,也别想继续睡。
然后昏昏沉沉的她就会被提溜到存真湖畔边,感受晨曦,锻体练气。
“呵呵,呵呵呵呵……”
这样下去绝对不行,得想个办法,让谢卿辞不会一大早的来叫魂。
他不睡觉,别人还得睡觉呢。
清萤苦思冥想,想起自己今早被迫读书时看到的知识,忽然眼眸闪亮,一骨碌爬起来。
有办法了!
……
谢卿辞披着星月之色,踏步进入别月阁,神色清明。
他不喜僮仆伺候,因此洞天中不许闲人逗留。
他身为首席,除却修行外庶务繁忙,每日返回别月阁都已入夜,因此迎接他的的只有清净月色,满院寂寥。
可今晚不同。
一层烛火通明,甚至能听到热火朝天的“咚咚咚”锤击。
别月阁除了他还住着谁不做他想。
清萤这么晚不睡觉,明日日课怎么做?
想起小姑娘这几日的消极表现,谢卿辞微微蹙眉,走向声源传来之处——后厨。
一进门,他耳边便被“咚咚咚”面团锤击的声音填满。
“大师兄,你来啦?”
清萤手里沾满糯米粉,不方便抬手,便笑眯眯地招呼一声,继续动力十足地揉着糯米团。
谢卿辞越发蹙眉:“你在做什么?
“给你做夜宵呢。”
“夜宵?”
当今世上,平民家贫,大多一日两餐,修真者稍好些,辟谷前一日三餐,但也绝无所谓“夜宵”之理。
谢卿辞不为所动:“你此刻不睡,明日精力怎能充沛?我也已辟谷,无需口腹之欲,速去休息。”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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