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呛话的是一位紫衣妇人,梳着平头小鬓,露出的脸颊狭小,额骨却是突突冒出来,一双丹凤眼显得有些刻薄之相,此时正因为找不到人而怒火中烧。
此时旁边就有一瘦小男子接话道:“还不是你!明知今日是二郎大喜的日子,还指使他出去打猎,这日头都没回来,莫非是在山中出了什么事?”
妇人一撇眉,就对男子瞪眼:“什么叫我指使他出去?今儿是他大喜日子,不打猎用什么待客?难不成我这当婶婶的替他操心这婚事,还得拿出粮食来待客?我呸!哪有这等好事!”
男子似乎也无奈起来,叹口气:“哎呀你少说两句,等这婚事成了,咱们就跟青州城里的老爷成了亲家,到时候还得仰仗二郎一二,你素日里待他亲热些,免得他跟我们生分。”
朱氏听了这话,周身气焰没说收敛,反倒更嚣张的大叫:“他爹娘死的早,这些年不是我们当叔叔叔娘的接济,早就饿死了不知几回了!那小畜生的命都是我们给的,自然他的一切都该是我们的!”
“老娘费尽心机才让林家兑现这门亲事,与林家结亲对我们而言有大大的好处,是以无论如何都要将那小畜生找回来拜堂成亲!”
话毕,就听到门口一声异动,夫妻两齐齐扭头,就见院门打开,一道身影不稳的倚在门前。
那人身形瘦高,气息急促,此时一手捂在肋下微微垂着头,有一丝风尘仆仆的狼狈。
朱氏却是立刻认出来人身上的深色粗衣,顿一竖眉:“好啊,牛二你还知道回来!耽误婚事仔细老娘剥了你的皮!”她一边说,扭着腰就去到来人面前,鼻翼间似有闻到一股血腥,但又不确定,总归朱氏也不甚在意,只是视线在门外搜索一通,没找到野味,顿时皱眉,口中就有怒喝:“小畜生,让你去打的猎物呢?怎得空手就回来了?”
太过尖锐的声音引得门前倚墙那道身影微微动了动,须臾他朝着妇人缓缓抬起头。
那是一道怎样摄人的黑瞳!仿佛千年不见光的幽潭,眸子里不透光,就有肃杀在其中,杀意凛冽,将朱氏生生骇了一跳!
迎着这道视线,朱氏后脊发凉,不寒而栗!
好在这道视线没一直盯着妇人看,进而移开打量这处不算宽敞的院落,此时方才看清此人面容。
这约莫是个二十开头的青年,眉目生的雪丽如画,只是此时脸上多了几道污渍有所遮挡,此时深深压着眼角,脸颊是掩饰不住的苍白,他身着最简单不过的粗衣,却带有诡谲的气息,让人不敢靠近。
“牛二,你怎么了?”
朱氏再度开口,也隐约觉得牛二身上有哪里不对,怎么出门一趟回来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青年此时也将院里的情形尽收眼底,又看了一眼这对古怪的中年夫妻,心中有了计较,是以,他便垂下头,沉吟一会,周身气息有所收敛,稳着的薄唇动了动:“无事。”
朱氏虽然起疑,但并不多关系这个侄儿,只要人回来,不耽误亲事就行。
她没注意到,青年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实际青年并非真的牛二,此事还要从半日前说起……
第二章 假新郎和新夫郎
当时霍桑知正被仇人追杀,路遇被两条鬣狗袭击的青年,顺手救下,只是他来的有些晚了,当时青年已然被鬣狗撕的破碎,奄奄一息的倒在血泊中。
眼见人活不了,霍桑知起身就要走,却是被那青年竭尽全力攥住一抹衣角,只听他虚弱求救的声音。
也是此时,霍桑知猛地看清此人面貌,虽然尽是血污,但的的确确与他长得很是相似!
霍桑知惊异之中,蹲了下去,而那青年许是回光返照,突然来了精神,将他当成仙人说了许多话,由此霍桑知知晓了这个青年的一切。
他叫牛二,是山下的农户,一早上山打猎方才遭遇此等不幸……
后来牛二死了,霍桑知为了掩人耳目,便于牛二互换衣物,借牛二的身份逃到这村子里。
只是霍桑知没料到,今日正是这牛二大婚之日,而他则成了替代牛二的新郎官!
想到此,霍桑知视线就有些复杂——
正是此时,朱氏回屋取了件喜服就丢到牛二身上:“穿上!别拿你那寒碜样出去给我丢人!”
这衣服一摸就知廉价,仅仅一块红布裹上身,实在称不上体面,好在牛二生的瘦高,更是白面书生的模子,这废旧的衣服披上,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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