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文心中一紧,忍不住又去扶他,便被他打开手,白皓文又跪了回来。
他眼里浸着血丝,灰白的眼眸让白思文看了都心惊:“大哥,都现在了,你难道还不打算对我坦白?”
白思文满脑子茫然不解,他跪着膝行过去,挺直腰背逼问:“大哥,你是不是被迫的,我去杀了他!”
白皓文捂着他的嘴:“在父亲面前,不准你提这等乌糟事!”
该讲究的不讲究,不讲究的地方穷讲究,白思文倏地起身,恨的咬牙切齿:“我现在就去杀了他!”
“思文!椒 膛 鏄 怼 睹 跏 鄭 嚟”白皓文扯住白思文的衣摆一角,“别去,你打不过他。”
他掩下难堪的面庞:“你回来,我都告诉你。”
原来,他与董逊本就有几分私交,却是不知何时起,那董逊慢慢变了秉性,居然对他有了非分之想。
“父亲的瘟病就是他暗中下/药,只有他知道解药的配方,所以平时……我不敢违逆……”他说着攥紧了手,手背的青筋直冒,可以看出他说出这句话时,用了多大的力气。
“他本来说,今夜之后,就把解毒的配方交给我,可我不知道父亲……父亲……”
他眼眶慢慢湿润,两行清泪流出,他本该撕心裂肺的大叫,却只剩沉默替代他所有的情绪。
周围安静的很,白思文却仿佛听得到他哥内心中枯萎死去的声音,那让他慌张了一阵子,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抱住他哥,原本宽阔能为他遮风挡雨的肩膀,如今竟然能被他容进怀中。
是了,他也长大了,不再是被他哥自小抱到大,坐在他哥的手臂上荡秋千的孩童。
原来,时常挡在他面前高不可攀的雪山也会倾倒,一朝翻覆,竟会脆弱成这般的模样,白思文这么多年潇洒在外,放任白家的担子在他哥一人身上,他又有什么能耐去指责他哥?就像父亲说的,他才是白家最凉薄的人,只顾自己,连白家遭遇这么大的变故也不知情。
白思文紧紧抱住他哥,眼里是平时没有的阴狠:“放心吧哥,那董逊害死父亲,又这般糟践你,我必不放过他,一定杀了他为你们报仇!”
“不。”白皓文突然说道,推开弟弟的胸膛,“这个仇,我要亲自报!”
说这话时,白皓文眼中迸发惊人的恨意,他本就是个十分坚毅和循规蹈矩之人,被那董逊碾碎了尊严羞辱,若不是为了父亲和白家,又怎会忍辱负重至今?
他断不会因为这种事就屈服,现下也没有软肋给他拿捏,便是死网破也要为白家拼出一条血路!
这晚,兄弟两在父亲灵堂前跪到天亮,天不亮白皓文就回去换了一身行头,之后就操劳一应丧葬准备,亲友间也要哀报噩耗,应付里里外外慰问的宾客,这期间白思文一路跟着他哥,他有心帮忙,却是对于白家亲戚都认不全,更别说一些生面孔的招待。
好在白皓文里外打理的井井有条,外人都瞧不出丝毫不妥,只是他身体到底经受过凌辱,当晚倒下就病的一发不可收拾,白思文不敢随便找大夫来诊断,正是为难之际,竟然等来了个意料之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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