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景焕拎着零食进来,不出所料又被调侃了。
“小温,看不出你还有这喜好,大男人跟小孩儿似的,买这么多甜甜圈。”
温景焕摘下口罩,轻松地自嘲:“小时候家里人不让吃,这不长大了还馋呢。”
“你爸妈管得真严。”
张医生笑着,夹了一块茄子,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把筷子放下。
“对了,”他拉开抽屉,从里面翻找出一个小药瓶,“这个是你的吗?中午落桌上了。”
他把药瓶举到温景焕面前,从名称和包装看来,是安眠药。
温景焕脸色微变,下意识地要去摸自己的挎包。
“……是我的,”他伸手去拿,“不小心落下了。”
张医生手臂一挥,躲开了。
“小温,你最近精神不好,”他用了一个陈述句,“周一开始就有气无力的,黑眼圈这么重,失眠了?”
“真是逃不过您的眼睛,”温景焕故作尴尬地笑了笑,“确实有些失眠,这几天家里的蛇快蜕皮了,每晚睡不踏实,总想看着他。”
张医生再次把药瓶递到他跟前,“自己是医生,还那么担心干什么,”他把药瓶塞进温景焕手里,“谨遵医嘱啊。”
温景焕道过谢,收拾东西下班了。
又是像伤口溃烂一样的斜阳。
温景焕在车站里等车,端详着日复一日的风景。
近期的失眠让他有些恍惚,呼吸交错之间,他望着那永远堵车的立交桥,感觉自己正身处楚门的世界。
若真是如此,看客们偷窥着自己的生活,会如何评价他?
丑恶,见不得光,偏执,还是别的什么?
公交车逆光驶向他,遮挡住那片丑陋的斜阳。
温景焕上了车,刷卡,在后排落座。
去往学校的路上,他不由得想起自己失眠的罪魁祸首,想起晏安鱼匆匆逃离的背影。
温景焕不明白他的无名恐惧,甚至忘记了自己看向他的心理活动,他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两天,满心只有一个念头。
晏安鱼要逃走了,要离开他了。
那晚,温景焕做了个梦。他梦到自己站在一团黑暗里,晏安鱼则站在汹涌的河流对面,身后是一片光明。
温景焕脚下的孤岛要被河水吞噬,他哭着求晏安鱼救自己,晏安鱼却被他伸出的双臂吓得连连后退。
他的手臂上没有纹身,却布满了横竖交错的刀伤。伤口汩汩往外流着鲜血,濡湿了高中夏季校服的衣袖。
于是晏安鱼跑了,跑向身后的人群里。
人群中有他的室友,他的同学,甚至有医院里打过照面的医生和小狗,他们把晏安鱼拥在光里,离这边的暗涌远远的。
温景焕大声唤他,但他被一群人围着,在舞台上唱歌,根本听不见。
他去追求梦想了,站在有交响乐团的舞台上,被几千人喜爱着,不再属于温景焕一个人。
最后,肮脏的河水吞噬了一切呼救,流进伤口,侵蚀着他的身体。
冰冷肮脏的触感是如此真实,温景焕深深吸了口气,在公交车的颠簸中疲惫的睁开眼。
他解开抱着的零食袋,从里面翻找出唯一的一个热狗面包,隔着透明的塑料袋,仔细检查。
面包的夹层里,隐约能看到一些白色的小粉末,像是芝士粉,但更细腻。
温景焕静静握着尚有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