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关了手机,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昨晚,是他第一次明目张胆地睡在晏安鱼身边,结果因为激动失眠了,躺到后半夜才睡着。
那时,他抱着晏安鱼,紧张得一动不敢动,害怕呼吸重了都能把人惊醒。
晏安鱼的睡相很好看,被他亲红的嘴唇微微张着,雀斑点缀着脸蛋,心脏挨着他跳动,充满了生命的活力。
如果到死前的每一晚都这样度过,那就是最美好的事情了。
可是晏安鱼未必会愿意。
温景焕停下揉按眉心的动作,手指垂下,掐着办公椅的扶手。
晏安鱼会逃跑吗?
反锁的大门可以打开,解绳子的刀就在厨房放着,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逃跑。
这些纰漏都是温景焕有意为之,他给了晏安鱼充足的逃生机会,只为了确认一件事。
——晏安鱼答应过他,会乖乖呆在家里。
所以,温景焕给他一次机会。
若他真的哪儿也没去,起码能证明他还愿意接纳这个疯子室友;
若他逃跑了……
那便不顾一切地将他抓回来,去一个没有人找到的地方,永远关在自己身边。
想到这里,温景焕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毕竟,不可能有人放着逃生机会不要,傻傻地听绑匪的话。
正如他从小所体会到的,没有人会喜欢待在疯子身边。
温景焕煎熬地度过了一上午,就连做手术的时候也打不起精神。
下班后,他匆匆赶回家,一口气跑到楼上,打开门,却发现自己想错了。
想象中的混乱场景并没有出现,出租屋里安静得很,玄关处还摆着晏安鱼外出穿的运动鞋。
温景焕盯着鞋架,愣了一会儿,轻手轻脚地进了门。
正午的阳光从阳台照进来,在洁白的地板上切出一个长方形。
晏安鱼哪儿也没去,他静静地侧卧在地上,呼吸均匀,半个身子还落在阳光底下,像极了一副装裱过的画。
地上又凉又硬,他却睡得很香,把新衣服的衣领翻起来盖着下巴,似乎很享受。
温景焕被秋凤吹得沾了一身灰尘,他站在门口愣了许久,半晌才回过神,脱了外套,赤脚走到晏安鱼的身边。
他蹲下来,视线落在晏安鱼被绑住的手腕上。
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比亲吻和爱抚的时候还要强烈。
晏安鱼还在,他没走,甚至没有尝试把绳子解开。
愉悦带来了一阵强烈地窒息感,温景焕克制住内心地激动,抄起晏安鱼的膝弯,把他从地上抱起来。
被抱在怀里的那一刻,晏安鱼浑身一个激灵,醒来了。
他瞪着眼睛,视线聚焦在温景焕脸上,似乎还没睡醒。
“怎么睡在地上,”温景焕的声音有些发抖,“小心着凉。”
晏安鱼好半天才缓过来,他抬起手腕,在眼睛上揉了揉,瓮声说:
“脚腕太痛了……动不了。”
他把半张脸埋在衣领里,眼帘低垂,看上去很可怜。
温景焕盯着他脸上的雀斑,不安感像病毒一样在心里滋生。
母亲的笑声在他脑袋里响起,播撒着怀疑的种子。
他不相信这个结果。
晏安鱼为什么不逃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