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鱼,”温景焕俯身下来,并没有在意他的反应,“你哪里都别想去,我要帮你把身上的味道好好洗干净。”
卧室门紧闭着,窗帘遮挡了所有阳光,只有造景缸里的小灯还亮着。小黑盘在玻璃门前瞧了一会儿,不知道两个主人在做些什么,转身钻进了角落里。
一切都平息了。
晏安鱼最珍视的那件衣服掉在地上,皱巴巴的,领口的线头被扯得绷断,蓝色的线脚凌乱散落,破碎不堪。
西柚的香水味消散殆尽,卧室里只剩下暧昧的气息。
温景焕跪在床上,喘着粗气,汗水顺着紧蹙的眉弓滑落。他静静地看着晏安鱼,似乎是因为对方没有认错,所以不太满意。
晏安鱼微微偏过头,看了一眼他没脱的上衣,忽然觉得很委屈。
不知为何,晏安鱼觉得温景焕身上的衣服很刺眼。
往日,温景焕给他看身上的纹身,晏安鱼被他抱着,能摸到他结实有力的脊背。温景焕也总是很温柔,会照顾他的感受。
无论是什么时候,晏安鱼都觉得他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人,就算是把自己绑起来,也没做过过分的事情。
他却不曾想过,这样温柔的人,曾经在送给自己的早餐里下过安眠药。
晏安鱼咬着牙,在枕头上擦了把眼泪,声音有些恼了。
“放开我。”
温景焕失神的瞳孔微缩,他顿了一秒,而后乖乖照做。晏安鱼强硬的语气让他回过神来,他低头看了眼这一片狼藉,紧绷的手臂忽然一松,放开了晏安鱼的腰。
“……安鱼。”
他想说些什么,道歉的话到了嘴边,却被晏安鱼当胸推了一把。
晏安鱼的动作带着怒气,他没防备,直接被推倒在床尾。
“砰”地一声,隔壁房间的门被猛地拉开,然后又迅速合上。
温景焕翻身下床,追出去,却被关在了门外。
他下意识抬手敲门,轻叩了两下,抬起的手停在了空中。
门把手上的透明小包微微晃动,透明的小包只有巴掌大,里面装着小黑蜕的皮,还有一张小卡片,上面画着一只蓝色小鲸鱼,工工整整地写了行字:
【晏安鱼同学在睡觉~门没锁,室友请静悄悄地进来哦~】
这是晏安鱼刚住进来的时候挂的,后来他怕落灰才收起来,不知什么时候又挂上了。
温景焕低垂着头,摸了摸那个小袋子,乌黑的眼珠逐渐变得清明。
疯狂而滚烫的情绪逐渐褪去,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把一直呵护在怀里的小鲸鱼弄伤了。
被晏安鱼推了一把的地方隐隐作痛,像是一块烫红了的铁,在他胸口烙出可怖的伤口。
晏安鱼是那么信任他,就算是在最没有防备的时候,也允许自己随意出入他的房间。而他却做了粗暴的事,无视了晏安鱼的抗拒和推搡,执意地要让他接受自己的想法。
寂静之中,晏安鱼的声音萦绕耳边,像一把刀扎进了他的心里,比儿时受的皮鞭还要疼。
此刻,他明白了医生说的话。
他不知道如何为爱人的快乐而快乐,但他清晰地感受到,让爱人因自己而受伤,是一件如此痛苦的事情。
已经是中午了,剧烈的争执和情绪起伏让他头晕目眩,他想起同样饿着肚子的晏安鱼,还是敲了敲门。
“安鱼,”温景焕不知如何开口,“你出来,先吃午饭,好不好?”
门里没有任何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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