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先生,”中年人的体力不算好,李医生喘着气,一手按在栏杆上,“你别忘了探视的规定。所有尖锐物品、危险物品,一律留下。
温景焕脸色很难看,眼窝深陷,显露着黑眼圈,似乎是没睡好。
李医生不放心,特意摸了摸他的外套口袋,从里面搜出一挂钥匙,上面挂着一把折叠刀。
“这个我先帮你收着,”他晃了晃手里的钥匙,“你进去吧。”
铁门打开,温景焕走过去,李医生又在后面提醒道:
“她的状态不好,别刺激她。”
温景焕脚下一顿,并没有回头。
“还有多久?”
“或许三个月,或许半年,”李医生说,“我不能给你一个准确的答案。”
温景焕没再多问,沉吟片刻,进了尽头的病房。
推门进去,洁白的病房里阳光倾泻,母亲静静坐在床上,手里捧着一本借来的《脑髓地狱》。
她掀起眼皮,瞥了一眼紧紧咬着牙的温景焕,难得地没有歇斯底里。
“终于记得来看我了,”她翻着手里晦涩难懂的小说,“不过没关系,你姑姑,还有你舅,最近都会陪着我。”
温景焕一直抑制着心中的愤怒,看到床头那些水果篮和花束,终于忍不住了。
“是你告诉她我的住址?”
母亲合上手里的书,一双枯瘦的手叠在一起,“你姑姑想去看看你,怎么了?”
“你清醒一点吧,”温景焕不怒反笑,“受害人家属为什么要来关心杀人犯,你自己心里不知道吗?还有你那个弟弟,十年没管过你,临要死了就来嘘寒问暖?”
“他们总比你这个白眼狼强,”母亲的声音逐渐变得尖锐,一双鹰隼般的眼睛盯着他,“我把你拉扯大,你听过我的话吗?你爸那时候整天带女人回去,你为什么从来不告诉我?”
温景焕冷冷地垂眼看着他,淡漠如凶杀发生那天,看向父亲尸体的表情。
“我有这个义务吗?”
“……你!”
“你若是想把钱留给那些吸血鬼,我无所谓,”温景焕不给她咒骂自己的机会,“不过,如果你想让他们来骚扰我的家,我不会让你如愿。”
“吸血鬼?”
母亲挑着眉,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因为身体的疼痛而动弹不得,嘴唇发白。
她反问温景焕:“你不就是吸血鬼吗?我本没打算怀你,都是你那个爹使坏!你在我肚子里待了九个月,我受了那么多折磨……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你就是寄生在我身上的吸血鬼!”
温景焕一怔,她便颤颤巍巍地伸出食指,仿佛是在施咒一般,恶毒地尖叫道:
“你是不是很期待我死?嗯?你爸已经给你留了那么多遗产,我……我绝对不会让你得逞,你这一辈子都别想摆脱我!我会写遗嘱的,那些钱你一分也别想得到!“
。温景焕无动于衷垂手站在床头。她挣扎着,双手撑在床沿,又无力地倒回去。
身体上的疼痛已经让她精疲力竭,那本《脑髓地狱》也随着她的动作掉到了地上。
“随便你。”
温景焕躬身捡起书,拍拍灰,放到床头,转身离去。
他走到门边,回过头,一双三白眼冷冷打量床上的人。
“妈妈,你记住。只要我想,你的钱就到不了他们手上。”
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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