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石台面上,发出轻微的声响。晏安鱼连忙用脸去接,水流声变小了,他的额头上渗出了薄汗。
冷湿的液体流过鼻梁,滴进嘴里,又干又硬的纸团软了一些,晏安鱼用力抵自己的上颚,纸团被压缩。他扭头一吐,一团纸滚落在了地上。
“有动静?”门外传来看门人的声音。
“没有,你听错了吧。”
晏安鱼吓得冷汗直冒,立刻用下巴关了水龙头,退回浴缸边。
一个小小的动作就已经耗费了大半精力,他努力睁大眼睛,站直身体,往窗外望去。
窗外的景象映入眼帘,晏安鱼顿时傻眼了。
他以为自己被关在荒郊野岭的酒店里,然而与他所料相反,这里是市中心的某个五星级酒店,从窗户往外看,不远处就是他和温景焕去逛过的商城。
晏安鱼心中一阵欣喜,低头咬住脖子上的银链,想把吊坠凑到嘴边,却听身后门锁“咔嗒”一响,温娴和她的丈夫进来了。
“你在干什么?”
她惊讶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纸团,又看着趴在浴缸上的晏安鱼,嘴里迸出一阵冷笑。
“小朋友,”她晃了晃晏安鱼的手机,“你那个疯子男朋友为了钱,不要你了,这都两个小时了,居然还没把事办好。”
“不许骂他!”
晏安鱼一听这话就气急了,冲上来就要撞温娴。温娴下意识用手挡,晏安鱼侧身撞向她的胳膊,她手里的手机便脱手飞了出去。
“你也是条疯狗!”
温娴一个趔趄,被丈夫接住,嘴里怒骂道:“你手里也没几个钱,跟着他不也是为了享福吗?”她话锋一转,又笑道:“你不如站到我这边,帮我劝劝温景焕,到时候遗产也有你一份。”
晏安鱼愣怔许久,终于明白了这场闹剧的真正原因,瞬间瞪大了眼睛。
愤怒的情绪一下子涌上心头,晏安鱼狠狠盯着面前的一众人,良久,说:
“这里是中心商城旁边唯一的那家五星级酒店,对吧?”
温娴一愣,随即捧腹大笑。
“小朋友,你是不是吓懵了?对啊,你猜对了,可是又能怎么样呢?”
她把屏幕摔得稀烂的手机放在晏安鱼面前,“你要给温景焕通风报信吗?”
晏安鱼垂着头,并不接她的话,自顾自说:“是在酒店的几楼?温医生跟我说过……套房都在五楼往上,你们害怕被人发现,会是走廊尽头的那一间吗?”
温娴盯着他,脸上的表情逐渐冷下来。
“你和那个家伙小时候真像,”她充满恨意地看着晏安鱼,伸手,丈夫给她递来手机,“现在不是小孩子推理游戏的时间,我们该催促一下温景焕了。”
说着,她站起身,举着手机退后,而身后的两个男人上前,架着晏安鱼的胳膊,把他又拖回客厅,扔在地上。晏安鱼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兜头泼下一盆冰水。
“啊!!”
他浑身绷紧,条件反射地叫出声。深秋已经够冷了,一盆冷水泼在身上,像针扎一下刺痛。
“好了,拍完了。”
温娴示意手下停手,她用手机发了条消息,并不管地上晏安鱼的情况,嫌弃地看了眼自己被打湿的裤脚,坐到了沙发上。
晏安鱼冷得浑身哆嗦,蜷成一团,湿发贴在额前,整个人狼狈不堪。
“你们不会得逞的,”他说话也打着颤,但语气依旧坚定,“他马上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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