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岁还没反应过来,他领带被许卿耀揪住,整个人被他往前一带,他意识到许卿耀下一个动作是扯他口罩。
果然,记者们举起所有带有镜头的设备,这时候也管不了什么嫡庶,潘绫鹿那句话直接扭转乾坤,盛怒之下的许卿耀恨不能扯下那张口罩后再撕了燕岁的脸。
然后燕岁的视野黑了下来。
口罩脱离脸部的刹那,一件黑色的风衣拢在他头上。
预想中许卿耀那已经扬起的拳头没有落在自己脸上,或是身上的任何一个地方。
他有一瞬间以为自己要像小说里那样穿越了,还有些庆幸。
所以没有挣扎,他被谁搂着、护着,然后不知走了多久,被推进一辆车里。
绑架吗,该想个办法劝他撕票。
然后他听见了熟悉的声音,“行了走吧。”
风衣被拿开,他缓了片刻,双眼才聚焦。他在一辆奔驰AMG四门轿跑的后座,左边坐着景燃,驾驶室里是个不认识的人。
景燃把风衣拿开,随手丢去副驾驶坐,然后说:“介绍一下,我哥,钟溯。你没事儿吧?”
“没、没事。”燕岁清了一下嗓子,对驾驶室说,“你好,我叫燕岁。”
钟溯应了声,专心开车。
事实上在搜索景燃的时候,燕岁也搜到了这个人,他是景燃的领航员。
燕岁又偏过头,盯着他,一双眼睛能说八百篇小作文。
景燃也心知肚明,“不好意思,该提前跟你说一声,害你打那么多电话。”
燕岁想抱怨,想怪他,但碍于车里还有个人在,不太好意思。
于是只能稍稍阴阳怪气一点儿。
“刚见面的时候我就炫耀了我会画画,我有法拉利腕表,你准备什么时候跟我炫耀你是个赛车手?”
第16章 已经在拐了。
车厢里有片刻的沉默。
钟溯一直很沉默,毕竟他得开车。景燃呢,这种感觉其实说不上来,因为燕岁不知道个中缘由,解释起来又是自揭伤疤。
自从确诊后,景燃的性格改变了很多,这点钟溯是知道的。并且钟溯看着他从一个意气风发的年度冠军车手,变得少言寡语、阴晴不定。
甚至,在赛道上但凡发动机还能转,就必不会退赛的景燃,放弃治疗了。
片刻的沉默后,景燃温声说:“曾经,曾经是个赛车手。”
闻言,钟溯瞄了眼右上方的后视镜,没出声。
是哦,燕岁回忆起来,甜品店的男生说,他退役了。所以也很自然地回想起甜品店姑娘的话:说不定人家就是不想回忆。
景燃享受过拥趸幸福的时光。在环塔夺冠,拿下年度冠军车手,此时他们坐着的奔驰AMG四门轿跑亚太区的代言人——二十三岁能做到如此地步的人,屈指可数。
“这……这样啊。”燕岁抿嘴,紧急扯开话题,“我们现在去哪儿?”
“哦,应该问你,你的护照行李呢,我们回巴黎。”景燃说。
啪哒。
景燃懵了。
“哭了这是?”景燃手背上砸下来一滴眼泪,“好哥哥,我哪句话说错了?你别哭啊,我给你道歉?”
开车的钟溯也有些诧异,但也不好说什么,只从手套箱里拿出一包纸巾丢来后面。
景燃接住,拽出来一张递给他,“怎么了,他没打到你啊,我记得我都招呼住了,哪儿疼吗?”
好在燕岁也只掉了那么一滴眼泪,摇头,“没有。”
然后低声说了句不好意思,报了个酒店的名字。
“我们回巴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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