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在某个地方安定下来,隔壁也会睡着景燃吗?
他捏着手机,心又开始胡乱蹦跳。
翌日早。
见不到太阳的那种早,只有一些微光从地平线透上来。
民宿旁边的小面包店出乎预料的好吃,黄油巧克力面包和热的纯牛奶,俩人在车里吃完了早餐,跟着导航去到市里的修车行。
在芬兰的极夜里,城市是正常运转的,但距离圣诞节不到三天,保不齐沿途连汽油都没得加,所以要补充一下物资。
先开到了一家汽修店外,燕岁停了车后,景燃进去找他要的东西,燕岁就四下逛逛。
这样的小城市里,很多店什么都卖。起先燕岁在玻璃窗外往里看,看见这是家卖手制的项链耳环,进去了发现,两侧的货架还摆着洗发水和宠物零食。
好在店主会说一些基础的英文,她对燕岁解释,并不是每天都这样卖东西,只是圣诞节要到了,而且今年会有非常大的雪,比往年都大些,大家都在储备生活必需品,所以将自己家里多出来的东西摆上货架来。
非常大的雪啊。
燕岁这么想着,望出首饰店的窗外。
店主又说,所以,昨天的极光,真是个奇迹。
奇迹,多么迷人又耀眼的词语,极光一样的词语。
“是啊。”燕岁点头。
另一边,景燃买好了汽油、刹车油、防冻液这些消耗品,然后出来找他。
燕岁在汽修店斜对面的文具店里,他已经选好了颜料,各种牌子的混在一块儿。景燃不懂,便问,“为什么不直接拿一个整套的?”
燕岁就说:“要看色卡的,每个工厂做出来的颜料颜色其实都有些不一样。比如’凡·戴克棕‘,德国卢卡斯和伦勃朗产出的这种棕色,它们泛绿,我们国产的温莎,会有些偏红色。”
“还这样啊。”景燃随意拿起他购物筐里的几管颜料看了看,“秦始皇统一度量衡的时候是不是把你们忘了。”
燕岁噗嗤笑了,“可能吧。”
景燃:“我是秦始皇,我复活了,给我打二百块,我统一你们的颜料种类。”
“我真的会打。”燕岁说,“上大学那会儿,老师说的群青,和我一直以来理解的群青,完全不是同一个颜色。然后班里有些欧洲小孩儿,就很高高在上,他们不是种族歧视的那种,就……感觉我是平民,他们是贵族,你明白吧。”
“能明白。”景燃点头,顺手拎过了他的购物筐,“买全了吗?”
“没呢。”燕岁去到另一个货架上挑挑拣拣,景燃看起来这些笔都长一样,只是杆儿的粗细长短不同罢了。
哦,还有杆儿的颜色不一样。
小店五脏俱全,画画要用的所有东西都能买到。
最后燕岁拿了两个折叠的水桶,说:“这买给你的。”
景燃不明白,“让我用这俩洗澡啊?”
“……”燕岁想用水桶敲他,“你说了来给我洗笔洗调色盘,还说你顶级手法。”
“是有这么回事儿。”景燃拎好水桶,“走吧。”
付完钱后,小店的老板问他们有没有谷物过敏,因为他太太烤了很多小饼干,要送一些给附近的邻居们,听说他们去罗瓦涅米,也想让他们带些在路上。
扑鼻的黄油香,两个人在车里出发前就吃完了。
然后一路上,这车厢中都充斥着香香的饼干味道。
“我以为我们是沿途慢慢吃。”景燃说。
“这谁忍得住呢。”燕岁扶着方向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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