蜷缩,细白的指尖映在地毯上。
“明日让常卿送你过去,国子监已经开始半个月的课程,去了之后,若是功课不懂,可以问同期的同学。”
“我将你安排在阮世子身边,你平日里只需跟着他,若是有事也可以找他。”
兰泽已经听闻,他相当于是给阮世子做伴读。
阮世子阮云鹤,定安候之子,原先一直在边关,年纪轻轻便上了战场,受封祁胜将军,传闻他性格顽劣桀骜,混名从边关传到京城,今年年初被老侯爷送回来,如今在国子监念书。
阮云鹤虽然顽劣,但是未曾传出来虐待下人,兰泽已经做好了打算,他与这种小侯爷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只需要安分守己便是。
他还在原地跪着,谢景庭只同他说了这么两句,剩余没有话音了。
谢景庭停顿了一会道:“不要闯祸。”
兰泽静静地听着,谢景庭担心他闯祸,是怕他又会带来麻烦。
他唇畔略微抿着,垂眸应了一声,“奴才知晓了。”
夜晚寒气深重,兰泽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第二日谢景庭没有来送他,如意和如礼倒是早起送了他一程。
“兰泽,你一个人要好好照顾自己,我听闻里面都是王公贵族与世家门阀,你学聪明一些,不要傻呆呆的。”
“不会读书没有关系,不要闯祸就好了。”
兰泽抱着自己的行李,他点点头,想起来谢景庭的话,心里略有些不甘心……谢景庭让他不要闯祸,对他的学业似乎没有要求。
那为何要送他去国子监……兴许是已经不抱希望,国子监是魏都名院,若是最好的先生都教不好他,他确实无可救药。
“我知晓了,谢谢两位姐姐。”
接下来如意如礼又叮嘱了他一番,还顺带着抱怨了一些小事,谢景庭立了新规矩,不允许侍卫私自将衣物送下人那里清洗。
兰泽听了一耳朵,这般他以后又少了一样零工,他没想太多,和如意如礼告别,坐上了马车。
常卿负责送他,对他道:“国子监每月修沐三日,到时候属下会去接小公子。”
令牌给了兰泽,上面写着兰泽的名字。
国子监是不知多少贫寒学子的梦,兰泽以前听闻过,如今因为谢景庭的一句话,他便能进去。
他行李里有常卿为他准备的笔墨纸砚,用的东西都齐全,不必他花钱买什么东西。
常卿把他送到入口便离开了,国子监是一座园林,入口是寒山先生提的字,两边竹林密密疏疏,金光透过竹林缝隙落在牌匾上,落下一层金辉。
院子都是两人一间,兰泽身为阮云鹤的书童,自然是和阮云鹤住一间院子。
今日是修沐的最后一日,学生们需要在夜晚便到书院,晚上会点名。
国子监的课程按照等级划分,阮云鹤在最低的那一等,不知老侯爷是不是故意为之,让阮云鹤从最简单的三字经文开始学。
兰泽倒因此有些庆幸,他层次低,若是阮云鹤层次高,他反而跟不上。
国子监里不少世家少爷都带的有书童,书童与主子是连坐制,若是主子点名时缺勤,书童也会算作缺勤。
兰泽并不知这些,他在小院时便没有见到人,他晚上一个人去了学堂。先生念到阮云鹤的名字时无人应答,然后他便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名字也被圈住。
他才不想第一日过来便被记缺勤,于是他放课之后便去找了先生。
“先生,我今日过来了,为何还要记我缺勤?”兰泽问道。
李太傅年近半百,被他拦住去路略微不耐,对他道:“这应该问你家小侯爷,若是他能少去喝些花酒,兴许你的名字不会出现在缺勤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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