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谢景庭捂住眼睛,温度顺着相触的皮肤传过来,谢景庭为他驱散了恐惧,他没有那么害怕了。
他听见了贺玉玄讲话,指尖握住谢景庭的手指,扒开了一条缝隙,正好透过缝隙和贺玉玄对上目光。
他发现贺玉玄正在看他,于是他又把那条缝扒拉上了,脸颊蹭过谢景庭的掌心,脸上略有些热。
兰泽衣袍上沾了鲜血,他看一眼便觉得发怵,一直抓着谢景庭的袖子不放,谢景庭去哪里他跟到哪里。
宴上死了人,还是宴礼的主人,有谢景庭在,很快便安排好了,没有让场面乱起来。
谢景庭让贺玉玄派人通知皇上,以及侍卫通知外勤的荣将军,宾客今晚住在这里,现场保留侍卫守在这里。
处理好一切已经很晚,兰泽一直扒着谢景庭,宛如一个尾巴跟在谢景庭身后。
谢景庭住进了临时的院子,这里被下人收拾的很干净,外面天色略有些阴,开始朦朦的下起了小雨。
谢景庭忙的时候兰泽就在旁边的角角待着,方才他一直在看书,实际上书没怎么看的下去。
这会儿谢景庭忙完了,想起来兰泽尚且没有安排,看向角落里窝着的小蘑菇,开口道:“兰泽,现在可以回去了,让常卿送你。”
这里是陌生的环境,外面下着小雨,兰泽坐在屋里都能感受到外面的凉意,何况他今天亲眼见证死了人。
兰泽现在心里还有些后怕,尤其是荣国公死不瞑目的面容一直浮现在他脑海里,他看着外面黑漆漆的走廊,瞅一眼便飞快地收回视线。
谢景庭正看着他,常卿在门外等着他,特地为他撑了一把伞。
他还摸著书页边缘,磨磨蹭蹭地不愿意动,看谢景庭一眼,嗓音略有些低。
“督主,奴才今日能不能留下来。”
“外面下雨了,奴才走路不方便。”
兰泽找理由道。
谢景庭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对他道:“若是懒得走,可以让常卿背你回去。”
“不会让兰泽身上沾湿。”
“今天晚上我会忙到很晚,兰泽若是留下来,兴许会睡不着。”谢景庭这般说。
兰泽才不管,他不要一个人待着,那把绣春刀当时在他面前晃过,他若是回去了……现在凶手还没有抓住,兴许凶手夜里会过来割他的脑袋。
“督主,奴才害怕,不想回去。”
兰泽说了实话,他眼巴巴地瞅着谢景庭,若是谢景庭拒绝他,兴许他要掉眼泪了。
“这般。”谢景庭目光在他身上略微停留一会,对他道:“你若是想留下来便留下来。”
“让常卿一会在地上铺张小床。”
兰泽鹌鹑似的点头,软软地说了一句“谢谢督主”,他慢吞吞地说:“不必常卿帮忙,奴才自己会铺。”
他于是自己在谢景庭床铺边铺了一张小床,这边有单独的水房,兰泽飞快地去洗了个澡,原先的衣服他不愿意穿了,因为上面有死人的血。
兰泽出来的时候光着脚,他只穿了一身里衣,他不避嫌,想着他和谢景庭都是男人,有什么好避的。
何况……何况谢景庭是太监。
这般想着,兰泽凑到了谢景庭身边,发现谢景庭正在看宾客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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