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庭开了口,问他道:“兰泽睡不着?”
兰泽觉得不应当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他勉强坐起来,乌发散在脸颊边,对谢景庭道:“奴才肚子有些不舒服。”
如今是半夜,房间里灯盏再次亮起来,谢景庭喊了常卿,请了大夫过来为兰泽把脉。
“是误食荷薯粉所致,这种粉子是虞城特产,经常被用作药材,性寒,体质差的人服食之后易腹痛,若是不小心和其余食物混在一起,兴许会中毒。”
大夫诊断出来之后开了药方,常卿下去煎药,大夫临走时忍不住叮嘱兰泽道:“你没有听闻过几年前的事?前些年官道上死了许多人,我们押送的有官银,如今蜀郡一带正值流寇,不知多少人在暗中正盯着。”
“平日里多留些心眼。”大夫见不得下人犯蠢,兴许会给行程添乱,摇摇头便走了。
兰泽听的脸上忍不住热起来,略有些不知所措。前两日常卿方叮嘱过他不让他乱吃东西。
他今天晚上只吃了贺玉玄送来的点心,兴许是点心有问题,兰泽想想便觉得后怕。
兰泽越想越难受,自己低着脑袋,他眼角能够扫到谢景庭,谢景庭的嗓音传过来。
“兰泽若是想吃东西,常卿晚上不轮值时会过去买,”谢景庭话音顿了顿,问道:“肚子可还难受?”
兰泽点点头又摇摇头,他自己做错了事,便忍不住害怕,担心谢景庭责怪他,或者是路上觉得他麻烦会把他丢在路上。
若是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他要怎么办才好。
他还在胡思乱想着,谢景庭又吩咐了常卿去准备什么东西,没一会,常卿拿了一个壶嘴状的瓶子过来。
他不知这个东西唤作汤婆子,谢景庭对他道:“放在腹部,兴许不会那么难受。”
兰泽接过来汤婆子,触手略有些烫,他半信半疑地按照谢景庭所说要掀开衣服把汤婆子放进去。
还没有放进去,他的手腕被握住了,他不明所以地看着谢景庭,谢景庭顿了顿对他道:“兰泽,直接贴着皮肤会烫伤。”
这些常识兰泽都不知晓,兰泽脸红起来,心里闷闷地有些不高兴,谢景庭略微垂眼看着他,接过来他手中的汤婆瓶,隔着衣物放在他的肚皮上。
热度传过来,兰泽没有那么难受了,谢景庭担心烫着他,隔一小会会在兰泽肚皮上转个圈儿。
以往谢景庭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兰泽偷偷瞅谢景庭两眼,谢景庭对他这般好,兴许因为欺负完他觉得愧疚。
常卿煮完药膳便送了过来,闻起来一股子苦味儿,兰泽喝不下去,谢景庭便找了一些蜜饯过来,等兰泽折腾完了睡觉已经是凌晨。
清晨还要赶车,兰泽困得站着都能睡着,他在马车上脑袋一点一点,睡着睡着便趴在了谢景庭身上。
兰泽略微睁开眼看着谢景庭的侧脸,谢景庭喜怒不形于色,如今对他未曾见厌烦,只是时不时地侧眸看他一眼,只分两分的注意力给他。
“督主,奴才中午不想吃肉饼。”兰泽这般闷闷地开口,他扒拉着谢景庭的袖子,半边脸埋在谢景庭的肩膀处,醒来时便维持着这个姿势,像是雏鸟依偎在自己信任的父母身边。
谢景庭对他道:“可以让常卿换别的。”
视线还放在信件上,显然没有听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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